没想到,许平和这个眼镜律师竟然会搞这么一出幺蛾子,如果我不出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成功? 一丝冷笑浮上张恒嘴角,他不急着说话,等待着他们图穷匕见。 果然,在一个居民询问收费问题后,眼镜律师深沉地回答道:“许平和我,非常理解乡亲们的情况,所以我不收取任何费用,可是......” 居民们准备鼓掌的手又放了下来。 “因为房契牵涉到土地产权,需要查询这块土地自开埠以来的权属变更,以及最终到土地署进行确权,这里面就有一些费用需要缴纳。当然那是我替大家代缴的,收款方都是政府各个机构,房契办好之后我会出具收款凭证,大家可以核实。” “律师先生,这钱自然该我们付,大概需要多少?”立刻有人接茬。 乡亲们太善良,敌军又太狡猾,张恒暗自感慨。 “我估算过,大概一平方呎五港币吧。”眼镜律师淡淡说完,拿下眼镜擦了下。 张恒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好家伙,远字号三栋楼的居民大概有七百多户,一家收个六百港币,差不多可以卷走四十多万,足够在香江最黄金地段的中环买个六、七套近千呎的高层豪宅。 够黑! 够粗暴简单,牛逼! 张恒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贫穷的穿越者,都不好意思面对他们。 “律师先生说的代价也不高嘛,我现在先登记,等会就回去取钱。”一个男人走上去,许平帮他记录下资料。 “这人可能是个媒子。”张恒记下那人容貌,当机立断走出来,“慢着,在各位乡亲拿出血汗钱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这位律师先生。” “你这小孩,不要胡闹,谁家的大人,过来把他领回家去吧。”那个可疑的媒子先跳出来指责道。 “对啊,这是哪家的小孩,这么不懂礼数,得罪了律师先生,耽误了我们的大事怎么办?”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帮腔。 很多人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也有人认出是他,暂时没有说话,不过神情都有些疑惑,不理解为何他要如此做。 张恒冷冷看了第一个出声的帮腔者和媒子一眼,拱手环转一圈,“乡亲们,请安静下,我是东门报摊的张恒。” “东门报摊,张恒,知道是谁吗?”有人小声问身边的人。 “好像听说过,就是那个给学生仔补习英文的报摊小老板。” “原来是他啊,那应该是个读书人,听听他说什么。” 眼镜律师见大家似乎对张恒要说的话有了兴趣,慌张起来,示意许平出声,许平却不情愿地摇摇头,眼镜律师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了。 “你这个学生仔,中学应该还没毕业,你懂什么房契和法律,快些回去吧,打扰了我的工作,影响了我的情绪,那是小事,乡亲们的大事被耽误了,那就损失惨重啊。” “是啊,小恒你还是回来吧,别影响了律师先生的大事。”李叔走出来,想要拽他回去。 “李叔,您先放开我,等我给大家说完一句话,大家让我离开我马上就走,绝不废话!”李叔的力气很大,张恒一时还挣不脱,只好求饶。 “好吧,你可别胡说,得罪了这么多人,那我们替你说好话都没大用了。”李叔松开他,就站在他身边,似乎随时准备带走他。 张恒心中明白,这是在保护他呢,如果一个不对,李叔绝对会抱着他杀出重围。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张恒清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叫道:“按照这位眼镜,不,律师先生的说法,乡亲们每家差不多要拿出来六百元,这应该是大家每人两三个月的总收入了吧?” “还不止,我一个月薪水三百多,三个月最多能剩个五百。”李叔大声回道。 额,李叔您也太会配合了吧,给您点赞! 围观人群也大部分发声赞同。 “那么,这笔钱可以说是乡亲们的血汗钱,如果,注意,我说的是如果啊!如果出现问题,那大家想过会怎么样?” “那我会发疯!”李叔脱口而出。 不远处,李子贤捂着脸,悄悄后退几步。 “那我就要去鲤鱼门跳海!” “我会找绳子上吊!” 说找死的,大都是妇女。 吐槽了下心理承受力的性别差异,知道大家差不多也感觉到了紧张,张恒说出正题:“所以啊,为了确保乡亲们血汗钱的安全,我需要向这位律师先生问几个问题。大家评个理,我这么做,应不应该?” “应该!”李叔挥臂高呼,神情激昂。 张恒也有些傻眼,忽然想到,5年前李叔搞过工运,顿时就理解了。 “对啊,让小恒问下又如何,这孩子可厉害着呢,听说是得了什么......” “神迹!”有人吐出两个字。 “对,就是神迹,听我儿子说,那个洋婆子校长都承认的。” “什么神迹?”旁边有好事者凑过来,好奇地打听。 “我和你说啊,这个小恒呢,之前一直断断续续昏迷着,最近一次连医院都说不行了,结果一觉睡了10天,几天前突然就醒了过来。” “真的有这种事,神迹啊!”好事者忍不住惊呼。 说话的人白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关键是小恒醒来后,什么都懂了,连天书般的英文都说得头头是道,我家小孩和他学了3天,回来就能用英文读报纸了呢。” “这也太神奇了吧。”好事者不敢相信。 “所以说是神迹啊,校长都承认了,小恒受到了什么天主的恩赐。” “妈,您别胡说了,诺顿夫人早说过了,小张老师是卧床时自学成才的,她说的神迹是指小张老师的苏醒。” “反正小恒这次苏醒是受了神眷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