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彻辰从萦绕在耳畔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中醒来。他坐起身,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竖起了一根五米多高的木柱,在那上面倒吊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是血,身上皮开肉绽的。
“叶利谢伊,叶利谢伊。”彻辰高喊道。
卧室的门被打了开,叶利谢伊走了进来。
今天的叶利谢伊分外的容光焕发。他穿着一件丝绸做成的长袍,他的腰带是金的,腰带上的匕首也是金的,连皮靴上的踢马刺也是金的。
彻辰可以肯定这些金的东西在昨天之前肯定都不是叶利谢伊的,因为这一路上他从来都没有看叶利谢伊穿过。
“团长,你终于醒了。昨天你可喝了不少的酒。”叶利谢伊欢喜地走了进来。他
却没有走到彻辰的身边,而是走向了衣柜旁边的一个大箱子。
“叶利谢伊,外面那人是怎么回事?”彻辰问道。
“你说的是利普卡?他是元帅家的管家。”叶利谢伊边开箱子边说道。他那话语里透露出对吕保玛茨基的敬意,并且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在彻辰面前尊敬地称呼他为元帅。
“那他为什么会被倒挂起来,而且遭到了如此的酷刑?”
叶利谢伊转过了身,他手中拿着件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丝绸长袍。叶利谢伊用两只手举着,展示给彻辰看。
“他吗?那是他罪有应得。团长,昨晚你不是向元帅请求给予波洛茨克军火的事情吗?你还记得吗?”叶利谢伊反问道。
说完,他还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彻辰用手掌拍了拍额头,他依稀有些印象。
“那和这个利普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叶利谢伊说道。他用眼睛将手中的长袍和彻辰的身材比划了下,觉得并不合适,于是又扔回到了箱子里头。
“原来元帅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奥丽娜小姐派人送去的军情。一切都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利普卡搞的鬼。他想拿回扣,于是的故意刁难从波洛茨克派去的人。您也是知道的,波洛茨克的人和他们的城主安杰伊一样都是死脑筋,他们哪会猜到这个利普卡是想要他们行贿来着,于是白跑了一次有一次。”
“所以昨晚吕保玛茨基知道了,就狠狠地惩治了他?”彻辰猜测道。
叶利谢伊给了彻辰肯定的答复。
“还有这些,”叶利谢伊说道:“元帅不仅给了奥丽娜小姐军火,而且还赏赐了我们不少东西。看,我身上这一身行头就是元帅赏赐的,还有这一箱的东西,是元帅赏赐给你的。”
彻辰终于明白那人为什么被吊挂,原来是罪有应得;而叶利谢伊这一身华丽至极的装扮又是从哪里来的了。
听叶利谢伊这么一说,彻辰此时心里倒是有些愧疚,因为他误会了吕保玛茨基。
这位元帅原来对军火的事情是不知情的,一切都是底下的人欺瞒了他。而自己昨天对他的态度又是如此的无礼,他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赏赐了自己。
“叶利谢伊,把东西还回去。”彻辰命令道。
“什么?团长,你说什么?”叶利谢伊明显愣了一下。
“我说把东西还回去。”彻辰又说了一遍。
他怕叶利谢伊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于是又补了一句:“无功不受禄。”
叶利谢伊本以为彻辰是因为吕保玛茨基是扬·卡齐米日国王的政敌才不收这些礼物的。
毕竟团长现在的妻子娜塔莉是坚定的站在国王和王后的一边,若是团长带着这些礼物回到华沙,国王和王后会怎么想?娜塔莉又会怎么想?
可现在听彻辰原来是因为无功不受禄,叶利谢伊便慢慢地将东西放回到了箱子里,边放边说道:“团长,你也真是太死心眼了。什么叫无功不受禄?骑士建功立业,大贵族赏赐珍宝和土地的事情难道少吗?你觉得自己是无功不受禄,可是元帅可不这么想。他认为你除去了雅科夫,这就是大功一件。”
彻辰正待反驳,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他弯腰鞠躬,恭敬地对彻辰说道:“彻辰爵爷,元帅有请。”
“元帅有什么事情吗?”
“这小人就不清楚了,元帅昨晚就吩咐小人,等爵爷醒了就要我来请您去见他。”
彻辰和叶利谢伊对视了一眼,然后彻辰应了声马上过去。
他在叶利谢伊的帮助下穿戴了整齐,然后那仆役在前面引路,很快二人便被带到了城堡后院的马厩。
吕保玛茨基今天仍然是一身的猎装。他头戴一顶插着羽毛的毡帽,右肩挎着一支猎枪。
眼见着彻辰过来,吕保玛茨基亲热地迎了上去。
“哦,我们共和国的小勇士,你终于醒了。”
“元帅早安。”彻辰恭敬地答礼道。
“不必如此多礼。”吕保玛茨基大度地说道:“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吧?如果不喜欢,等回到维尔纳,我再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