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妤仰头望着聂慎,充满期待。 这个是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低到尘埃,她不信聂慎不被触动。 然而聂慎并没有什么感动的表现。他拿起手边的文件,道:“我问的是你有什么事找我。如果没有,就出去吧。” 谢安妤瞪大眼睛。 依然蹲着的身体僵在原地,一时做不得声。 聂慎翻了一页文件,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也不再问,只拿起手边的内线电话,拨给外间的助理:“送谢小姐出……” “不要!”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谢安妤已经尖叫出声。音调高亢到破裂。 她腾地扑起,扑过去死死压下座机弹簧。 通话分明已被她挂断,她依然僵直着胳膊不敢松手。上半身几乎整个贴上了办公桌面,她用这种狼狈的姿势,抬头望着数寸之外的聂慎。 而他就这样将话筒拿离耳边,看着她。 距离很近,谢安妤终于看清楚聂慎眼底的漠然。 她微微颤抖起来。办公桌面的冷硬木质让她从身体内部往外冒寒气。 “我说,我说!”她凄怆出声,“不要赶我走,走说!” 聂慎闻言,淡淡道:“你穿上衣服说话。” 谢安妤的眼泪涌出来。 她今天选择这样穿衣,不是没有考量的。 她从小跳芭蕾,人人都夸她有最漂亮的肩颈和锁骨。可她这样露出给聂慎看,上面还有引人怜惜的摔伤,聂慎却视而不见,还让她穿上衣服。 她飞快地回去拣起风衣,胡乱裹上身,擦了一把眼泪,也羞于再上前,只远远地对着聂慎道:“阿慎。我今天是来求你的……求你删掉我的那则爆料。” 聂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无声敲打,容色依然很淡:“匿名爆料而已,网民一时新鲜。有新的热点就会忘记了。” 他在说什么啊? 谢安妤木木地想。 他不肯帮她。 他又不肯帮忙,为什么还要让她跟进办公室? 她不明白。 她问出来。 然后一字一句地,听到聂慎近乎残酷的答案:“我让你进来,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不过,你既然不肯承认,那进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她做了哪些事? 什么证据都没有,聂慎凭什么一口咬定! 她不能露怯。不能露出破绽。 谢安妤压下心慌,调动全身力气,努力给自己壮胆:“空口无凭,你不能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扣!” “我虽然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你在背后能做什么,”聂慎拧开钢笔笔帽,在手中文件末尾落上名字,一边淡声道,“但你有动机。” 谢安妤懂了。 不过是,男人喜欢谁,就偏向谁罢了。 他不再喜欢她了,所以,她满盘皆输。 “你出去吧。”无地自容间,她听见男人再一次出言驱赶。 深切的绝望,充斥到她每个细胞。 谢安妤面色发白,惨笑一声,昂起头:“阿慎,我是真心实意地请你帮我。” “不然,我就将你送我房产的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