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他该怎样对她? 聂慎转过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他曾以为会是今生伴侣的女人。 她曾经美丽,柔弱,清雅,是东都最令人仰慕的高岭之花。现在却精神委顿,形容憔悴。 时间经过,面目全非。 他甚至不能知道她背后里会做些什么。 聂慎不知是她在漫长的时光里变了,还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认清过真正的她。 电梯门开了。 聂慎率先走出,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外间的助理迅速站起,恭恭敬敬地问好,又拿起手边等待聂慎处理的文件夹。 聂慎一手推门,头也不回地道:“晚点进来。” 助理微微鞠躬应是,扫了一眼跟在聂慎后面的谢安妤,便漠然收回视线。 谢安妤几乎抠碎指甲。 这个助理,向来视她如无物,看见桃绯却尊敬有加。 这些奸佞小人! 谢安妤向来目下无尘,对着下面的人和蔼可亲,也不过是维持形象使然。一朝落魄,现在连这些以前看不上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她深深痛恨,甫一跨进聂慎的办公室,便想扑过去诉说委屈:“阿慎……” 她的手举在半空,没能落到实地。 聂慎是已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看着她的举止,眉头深锁。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 “说吧,”他绕开谢安妤,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找我什么事?” 谢安妤站在空阔的办公室正中央,感觉全身发冷。 那个曾经对所有人冷漠疏离,唯独对她温和有加的男人,如今看着她,也用上了高高在上、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扭绞着十指,抠紧掌心。 “阿慎。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她形容委屈,向他质问。 对,阿慎没有证据。她只要抵死不认,他不会对她怎样的。 她不等聂慎回答,已从脖子上一圈一圈将披肩取下,又开始去解风衣纽扣。 聂慎皱眉,就要出言制止。 然而谢安妤已经刷地将风衣敞开,又将它顺着手臂抖到地上。 她里面穿着敞领薄毛衣,领口大开,几乎露出整个肩部。 她指着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声泪俱下:“阿慎。你看看这些。”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几乎掉了半条命。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比以前,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受了伤,你也应该给一点怜悯的不是吗?” 她泪眼朦胧,目光却隔着水光,紧紧盯着聂慎的表情。 她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动容,却也没有看到否定。 谢安妤紧紧上前几步,走到聂慎办公桌侧面,手扶着桌沿,几乎是半蹲半跪:“我不知道你认为我做了什么。可是我当时已经晕了啊,我怎么还可能诬陷桃绯?” 她将姿态放到了最低,以退为进:“是,我和桃绯是有心结。但我再糊涂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拼呀。那是我妈妈和她有怨,气急攻心,以为是她推我,才指责了她。” “但她也给桃绯下跪认错了不是吗?如果不够,我也去向桃绯下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