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放光。有人说,那怎么办。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留在大梁城里的,难道就必死吗?有幸能出城的,难道一定就能活吗?我们在城里,有坚固的工事,完善的组织,充足的存粮,这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到了城外呢?在秦军的管辖下,他们要你们干什么,要你们吃什么,住什么,你们敢不听吗?”
“所以生路一直在你们自己的手里。今日放出去的人,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再收回来了。同样的,昨天定下的事情,今天也不会再改变了,哪怕你们再怎么闹也没有用。”
赵伍缓了口气,瞧着下面窃窃私语,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道:“现在听我命令。秦军决水,就在这几日,留在城里的,尽快到各街坊校尉那里登记家中口数,安排住处;获准出城的,到前面排队。有信得过城里工事的,可以选择留在城里,交出竹片,但是绝对不允许买卖。有趁机滋事的,立刻拿下!”
赵伍说完,回头对典庆道:“师兄,这时候不可心慈手软,否则人心就真乱了。”
典庆点头道:“我知道了。”魏闵在后面瞧着赵伍一番陈词,居然立时就起了作用,不敢相信地问道:“这就完了?”
赵伍瞅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城里的事儿好解决,只要做事公平,处置及时,一切好说。城外那对父子才是真难搞,五千变五万,一个弄不好,五万人真有可能死在城外。”
魏闵瞪大眼睛道:“不可能吧,真有这么凶险?”
赵伍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别的不说,只要秦军封锁周遭,不消几日,城外就是汪洋了。你要知道,下去可比上来容易得多。”
赵伍转身走了两步,那边典韦压上来两户人家,赵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典韦答道:“这就是先前把出城的竹牌卖掉的人家,那家是买主。被人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
赵伍瞧着‘卖家’,问道:“是不是白给的,所以就不珍惜?”
‘卖家’做主的男人,穿着怎样先不说,只是诉苦道:“俺也是没办法,穷怕了。俺寻思着出了城也没活路,还不如换点救命钱咧。赵侠,俺可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也没说不让卖啊。”
赵伍呵呵一声,问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来问你,竹牌是你的吗?你就敢卖!城里多少人求着这个生路呢?那些立了大功的工头工匠们,他们本来是够资格出去的,但是为了保证标准贯彻,他们放弃了这个权利,你就敢卖了它!”
赵伍一发火,那一家人吓得瑟瑟发抖,几个小孩偶读哇哇哭了起来。赵伍也觉得这样没甚意思,对典韦道:“这两家人先放了,但是安置的顺序要放在最后。”
这两家人本以为免不了苦头,忽然听说放人,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听说什么顺序最后,一时间还不了解什么意思。典韦通俗地解释道,“要是到最后没地方了,你们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吓得两家户主连连求饶,赵伍没有理他们,转身走了,剩下的还得典韦处理。后面魏闵跟上来问道:“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些工首们真的没把家人送出去?”
赵伍长出了口气,答道:“是,他们都知道这样虽然合理,但别人未必会接受。怕事情难做,就干脆推辞了,白庸家两个小孩,也是这样。”
魏闵感慨万千,又不知从何说起,赵伍接着道:“抓紧时间,先派人下去维持秩序,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都送下去。我估计王贲那里是硬骨头,但今天他就是钢板,我也得咬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