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楚沄和落雨,都提起一颗心。
姜厉的人不见了,谦王却被他留在了京城里。
这是整个局里面,最说不通的地方。
姜厉一直以来所有的栽赃嫁祸,皆为了让太子和秦王死。
按照他的计划,太子、秦王二人一死,皇位就会落在康王和谦王手里。
万没有舍掉血亲的谦王,而将皇位拱手让与康王的道理。
”如今能猜出姜厉动机之人,只有皇上而已。”云初沉声回答。
在场之人皆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皇帝眼睛一眯:“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初抬眼看向皇帝:“天玺二十三年,姜厉之子姜景焕,究竟是因何而死,陛下可知道缘由?”
此话一出,似平地惊雷般,令皇帝大惊失色!
“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语带杀意。
“姜厉若只是为了夺嫡,种种设计应该只针对秦王和太子,可他的手笔却不止于此。
先是长公主被玉蝉差点害死,后又有何必直亲生父母的尸骸埋于宣阳长公主府中,在何必直心中种下仇恨宣阳长公主的祸根,这是要谋了两位公主的性命!
长公主与宣阳长公主二人,从不涉猎政事,也被他算计在内,这么做是兵行险着,与姜厉谨慎的性子并不符。
再说康王,姜厉埋下的暗桩,已经悉数被秦王殿下拔了出来,事到如今,图穷匕见,他却将康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康王下落不明,而青炎族唯一露出尾的地方,便是在康王府,与青炎族牵扯的种种,现在全都落在康王身上。
太平盛世,康王又能逃到哪去,到头来还是会被皇上抓到,性命难保。
又说谦王,姜厉明知道事情败露,却将谦王留在京城,将谦王的性命拱手送到皇上手里。
无论长公主或是王爷,又或是官家,皆是太祖的嫡亲子嗣!
敢问陛下,究竟是何仇恨,让姜厉恨不得将太祖的子嗣悉数杀死泄愤?”
云初挺直跪于殿上,目光直视端坐龙椅的皇帝,言辞凿凿地问道。
皇帝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怔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父皇崩逝之前,曾将官家单独叫到榻前嘱咐,可是说了些什么?”长公主站起身,关切地看着皇帝,温声问道。
皇帝闭了闭眼,沉声回答:“父皇为了朕的皇位稳固,命暗卫将姜厉独子姜景焕毒杀于长丰县境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是历代帝王的驭人之术。
当年太祖一统天下,顾、姜两家,作为最大的簪缨世家,亦是出力不小。
太祖在位二十余年,对于世家的打压从未停歇过,今上即位以后,亦是如此。
两届帝王三十多年的努力,令顾家与姜家渐渐淡于人前,几大世家亦再不复前朝的荣光。
姜厉,在独子死后,作为姜家最后一任家主,除了竭尽所能想要复活姜景焕以外,还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对太祖的子嗣进行报复!
众人神色复杂地沉默许久,直到皇帝的声音沉沉在殿中响起:
“着,冀国公裴熠率玄甲军,全力缉拿姜厉和康王,如遇反抗,杀无赦。”
“开国伯府勾结巫蛊,着大理寺清查。”
“秦王楚沄,在秦王府闭门思过,由御林军把守,没有朕的御令,不得出府一步。”
“夺苏云娘,荣安县主封号,与秦王之婚事作罢,暂囚于太极宫中。”
“父皇!”楚沄高声唤道,面上皆是不可置信。
皇帝看向楚沄,眼中杀意渐起。
“六郎!你父皇是为你着想,还不赶紧谢恩!”长公主赶忙劝道。
楚沄抿唇不语。
云初朝他递了个眼色,先一步俯下去:“苏云娘,谢主隆恩。”
“恳请皇上恩准,民女愿随冀国公追查父王下落,将父王缉拿回京,当面向皇上谢罪。”落雨高声求道。
皇帝沉默几息,淡声回答:“准。”
说罢,他站起身,由莲公公搀扶着,走了出去。
……
太极宫内廷。
五百禁卫层层守在宫门外,宫内一应服侍的人,全是皇帝最为宠信的内侍。
云初盘腿坐在殿中,与青女面面相对。
“皇帝并未全信你的话。”青女淡淡说道:“他已经对你的身份起疑。”
“即便起疑,好在他已经知道,圣女不会召唤妖兵,不能对他的性命构成威胁,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痛下杀手。”云初沉吟地回答。
“你还没有看透。”青女唇角勾出嘲弄的弧度:“不能要他性命,却能让他长命。
姜厉心心念念用圣女之血,妄图将独子起死回生,皇帝知道此事,焉能不动心?
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死,他将你囚于太极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