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音刚落,青女缓步走到云初面前,淡淡地开口:“赵灵中的是毒,这种毒是墨锡当年封在帝陵入口的,我们叫它——尸魂草。中毒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便会全身血液逆行,抽搐而亡,此毒无解。”
帝陵入口……
这么说的话,青老他们,必定已经去过帝陵了!
前朝皇帝在勤政殿被青炎族圣女“天降奇兵”所刺,这是太祖和今上最忌讳巫祝的原因。
为了拔掉这根刺,她不得不谎称父亲从帝陵来信,将青鸾宫的秘密诉之与众。
若青老和姜厉他们,早就知道帝陵所在,而父亲此刻正在去往帝陵的路上,那岂不是……
云初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焦虑,抬眼直视皇帝:“是毒,并非巫蛊。”
“太医已经验过,没有中毒的痕迹。”皇帝威声说道。
“陛下可将张太医唤来一问,当初苏锦泽和顾婉容中降叟草之毒时,也查不出是毒,众人只当是巫蛊。
我虽未见赵灵,那天周明煦死的时候,我却在旁边。全身血液逆行,抽搐而亡,便是中了尸魂草的毒。”云初垂眸说道。
周雅静在一旁急的不行,终于被她抓到了机会,急急说道:“皇上明鉴,家兄中的就是巫蛊,并非是毒!您莫要听信这妖女的胡说八道!”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周雅静。
云初眉色不动分毫,径自又说:“西南蜀地,群山绵延几千里,毒瘴密布,并非所有的毒都能被太医见过、验出来。
下毒之人也是笃定太医不能验出来,所以才会让人以为是巫蛊作祟。”
“以毒充作巫蛊,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皇帝沉声问道。
“苏锦泽毒发于秦王殿下的食园,其嫁祸为一。
顾婉容毒发于静安园,与竹园只有一墙之隔,其嫁祸为二。
去年腊月十五,肃州境内三县活焚三百余人,矛头皆指向秦王,其嫁祸为三。
毒杀顾婉容、妄图推顾婉柔登上太子妃之位,伺机谋害太子,其嫁祸为四。
借承恩公太夫人之手,将巫图藏于顾贵妃寝殿之中,伺机栽赃顾贵妃与巫蛊有所牵连,其嫁祸为五。
桩桩件件,皆为嫁祸秦王,只要太子一死,这些罪状会全部被他们翻出来,试问陛下,届时将会如何对待秦王殿下?”
云初一句一句说的清楚明白,有些是楚沄早就向皇帝禀报过的,如今全部铺陈出来,在场之人,面上皆是震惊。
周雅静已经止不住全身都在发抖,这些事情,她虽然知道的不多,可……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身侧——深伏在地、身形沉稳的嬷嬷身上,稍稍安心一些。
刚想喘口气,就听见云初又道:“就连此刻,在这勤政殿之上,他们还不想放过秦王,用如此拙劣的说辞,指认我是青炎族圣女,与赵灵有勾结,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挑拨皇上与秦王的父子之情吗?
“皇上,这个妖女自来最会狡辩,妾的嬷嬷亲耳听见赵灵说的话,您莫要听信她颠倒黑白啊!”周雅静伏地痛哭。
“颠倒黑白?”云初转头看向她,嘲弄一笑:“我看你才是颠倒黑白,你这嬷嬷,可是你从家中带来的?
你哥哥前几日在秦王殿下面前毒发而亡,便有传言是秦王殿下当街唆使巫蛊行凶,殿下若想杀他,岂会拐弯抹角用巫蛊之术引人诟病?
上次栽赃不成,如今你们周家出来的嬷嬷,说的话又怎能令人取信!”
“皇上,嬷嬷虽然是我在家中带来的教养嬷嬷没错,可她以前也是在宫中服侍的,万不敢说谎啊皇上!”周雅静切切哭诉。
“皇上,老奴出宫之前,曾在尚宫局服侍数年,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嬷嬷颤声禀道。
云初等的就是这句话!
“尚宫局出来的,周家教养嬷嬷,站出来指证我是青炎族圣女的人,身上怎么会有青炎族的标记!”她厉声问道。
话音一落,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楚沄便已经起身,将嬷嬷反手按在地上!
他拨开嬷嬷的耳后束发,面色一滞,并无刺青!
“皇上明鉴,老奴冤枉啊!”嬷嬷借机高声喊冤。
云初眼睛一眯,看到淡粉色的雾线,从她的腋下飘出来!
“请莲公公将她带下去验身,此人身上必有印记!”她笃定地说道。
皇帝对着莲公公颔首。
莲公公带人走下来,嬷嬷见状,对着云初凄厉地喊道:“圣女!你好狠的心!竟然置你的族人于……”
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沄“咔嚓”一下,扭断了脖颈。
“啊!”周雅静吓得惊叫出声,瞬间瘫坐在地上,裙子上印出大片水渍!
已是吓的失禁了!
“但凡身上刺有图腾之人,皆是姜厉死士,必会将姜厉的计划进行到底,这条活口不留也罢。”楚沄恨声说道。
“逆子!放肆!咳!咳!咳!”皇帝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