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不料她竟说出此话,但见她面色郑重,也不似玩笑,却实在想不通她究竟有何事要求自己,道:“我能帮你做什么事?” 林泉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有一个东西,请你带给张允伸。” 徐行听了不禁一惊,忙问:“什么?”他只道自己听错了林泉话语,林泉却道:“是一封信笺。”徐行猛然一摸自己胸口,只觉书信还在,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想,莫不是这个女子已知自己此行为何?怎地便能说出一封信笺? 林泉见他神色异常,忙解释道:“这封信笺不是我给他的,是别人的。” 徐行听了这话内心蹦蹦狂跳不止,这分明是她在暗示自己书信之事。徐行暗运真气,心内当即稍平,饶是林泉知晓了这封书信,也必须要问她一问,问道:“哪来的这封信笺?” 林泉长吁一口气,缓缓道:“这事可是说来话长了。” “哦……”徐行随口应付一声。 “就是今天那个范二哥说的戚国斌托我带来的,只是他已经死了。” “戚国斌?死了?”徐行知道误解了林泉,似乎她所说的信笺的确和自己无关。 “是,被海东青重伤而死。”说着不禁面露哀伤,徐行知碰其痛处,也怕言多有失,所以也不再追问,只是看着自上而下的溪流争先恐后奔入池中,瞬间消失不见。 林泉咬牙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 徐行道:“怪不得你一直在打听海东青,原来如此。” 林泉摇摇头,道:“我弟弟被掳走了,我得把他救回来。” 徐行点点头,心中暗道,想不到你们之间倒有这么多的关联。 林泉接着道:“他们还困了莲台寺,我得求天水道长解救众人和我弟弟。” 徐行看她满面愁苦,心中但觉不忍,直言道:“原来你找天水道长是为此事,我和你去救你弟弟便是了,又何时能找到天水道长?”林泉听了面露喜色,连忙问道:“真的?”徐行此时豪气上涌,道:“他便是妖魔鬼怪,也要和他会上一会。” 林泉想起遇见海东青时场景,脑海中不住浮现一张阴鸷扭曲的面孔、桀桀不止的怪笑,不由得毛骨悚然、浑身难受,徐行看她面色苍白,额头突然渗出许多汗珠,问道:“你怎么了?” 林泉猛地从梦魇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不住摇晃着脑袋,喃喃道:“他的确就是个妖怪,他的确就是个妖怪……” 徐行待她神色渐缓,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泉愣愣道:“你什么时候去救我弟弟?” 徐行看时辰虽早,却怕赶不及和马无迹的约定,心中犹豫不决,忽的和林泉四目相对,见其满是期盼,心中一震,当下心念一横,道:“立时便可。” 林泉大喜道:“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莲台寺离此也不算太远!” 徐行知林泉不会骑马,于是从红枫山庄找来一匹骏马,二人共乘一骑看莲台寺去了。 莲台寺地处滦州马城县治内,距此三四百里,所幸此马神骏非常,林泉身子又轻,载他二人依然如飞。 林泉自几日前误入平州震动镖局被徐行所救,二人一路同行,身世过往对徐行也是只字未提,现在徐行携其同去救人,敞开心扉,对他讲述自己遭遇。 林泉讲述道:“我们家在老家得罪了官府,于是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弟弟要去昌黎投奔亲戚。我们坐着马车从山东到这里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大半个月,后来弟弟累了我们在马城附近歇息,遇到一个受伤的官差大汉被几个恶人堵截追杀,其实我父亲自来不喜官差,但这那人被他们拿住,逼迫他回去陷害什么大帅,那人身受重伤,饱受他们折磨却始终不从,父亲说那人还算英雄,于是出手击退了这几个人,救了他下来。”徐行听她讲述,虽只简单几句,却知当时场面定然十分惨烈,说道:“威武不能屈,大丈夫。令尊侠义相助,也是真豪杰。” 林泉听他夸赞,微微一笑,又道:“还未来得及为他救治,岂知对方又来了援兵,我们一家带着那人一起逃入了附近的莲台寺躲避。”徐行嗯了一声,林泉继续道:“那群恶人便将莲台寺团团围住,非要拿住那人不可。住持济苦大师帮他施药,听他迷糊中说自己是张允伸手下,叫戚国斌,求人带书信交给燕国公张允伸报讯。”徐行道:“原来他就是范二哥口中久等未归那人,不想原来被你碰见了。你怎么没将书信交给那个范二哥?” 林泉哼了一声,道:“戚国斌特意嘱托,万不可将书信轻易转交,燕国公手下早便有了坏人。”徐行想起张孝诚去见江湖通,又想到在红枫山庄范二哥等言语,确实难保节度使府已有奸细,点头道:“嗯,不错,想必戚国斌受害也是有人设计。张孝诚是张允伸嫡孙,你连他也信不过?”林泉道:“我不是信他不过,我只怕是他信我不过,我又哪有机会能给他书信?”徐行一想此倒不假,不禁暗叹世事弄人。 “后来呢?” “戚国斌死了,想来是怕全寺受累,又怕被他们抓到被逼迫受辱,自己送命在了恶人手里。” “果然真丈夫。”徐行心中倒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戚国斌多了几分崇敬,忍不住问:“再后来怎样?” 林泉侧头垂目,低声道:“先前被击退那几人认出我父亲,说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说要把我母亲抓回去……”说到此处已声音极小,徐行低头看着她,见她长长的睫毛上似有泪光,神色哀伤却难掩娇丽容颜,心中微微一颤,心道,她长得竟如此好看,是了,她的妈妈自然也是极美的。他已料想到那些人的言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