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措手不及,昨日的城头就出现了多次险情。
想到马邑真正的战争考验还没有到来,公子岐就一阵头大,不得已,他命令士兵将大量的燃烧之物堆积在城墙边上,有干枯的芦苇,稻草,木柴,这些东西虽然能够暂时阻挡赵军。但是每一次使用都消耗巨大,几十个点燃的柴堆根本就不起作用。
成千上万的柴火堆才能在城墙边上阻止赵军的进攻。而这等消耗,马邑城内恐怕也承受不了多久。而正在他准备物资的时候,赵军的进攻开始了。
正如端木方猜测那样,南城的赵军进攻很猛。
甚至有点疯狂。
因为赵军主将庞爰开赏格了:先入城者,爵三级,黄金十斤。这样的赏格足以让小家族出身的武士杀红眼,更不要说哪些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黄金为何物的普通黎民百姓了。
喊杀声在南城冲破云霄。
东门外,赵军也开始了进攻。
一开始,公子岐甚至还想着将投石炮隐藏起来,就算是让赵军看到了投石炮的样子,他也有隐藏不用的打算,目的就是不让赵军看到虚实。但是随着战况越来越紧张,公子岐也不得不将城内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城墙之上。
又一次打退了赵军的进攻,公子岐靠在城垛后面,被卫兵招来的公叔简一起呆呆的看着南城升腾起来的浓烟,口干舌燥道:“公叔简,再给我打造十架投石炮,要不然,马邑真要守不住了。”
南城的柴堆肯定被扔下城头了,不用了半个月,马邑城内所有的柴堆都会消耗一空。
到时候马邑用什么来守?
可是公叔简却苦着脸道:“公子非某不想,而不是不能。投石炮其他部件倒是好找,可是你看看它的摆臂,马邑城内能用的木料绝对不超过五根。”
“才五根?”公子岐失望道:“一座城门三座投石炮都嫌少,有五座才能勉强可以不用火攻就和赵军打个相当。可是总共才五根,分开来布置,用处不大,无法做到密集攻击杀伤敌军;而集中起来,只能保证一座城门,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平邑的投石炮是多,但是这些都是边将主早就预谋准备下的。谁知道赵军主将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进攻平邑,反而找上了马邑。可即便如此,将主也已经尽力了。在赵军还没有打来之前,就命我等赶来马邑协助防御马邑。只要一个月,将主说过,只要一个月,不管战局如何,公子都有撤离战场的自由。”公叔简不仅仅是来帮公子岐守城的,他还有另外一个使命,一定要说服公子岐守在马邑,至少给他争取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边子白能够找到赵军的弱点,彻底扭转整个战场的战局。
对此,公叔简也不太相信,因为边子白手中的兵力也不多,满打满算就一万多,想要威胁赵军,这点兵力远远不够。
公子岐一个劲的摇头,像是要奔溃之前的征兆,信心一而再的受挫:“不可能,不可能守得住一个月。边子白这是乱命,我才是公子,他不过是上军将主,凭什么指挥本公子,让本公子给他卖命?”
“公子,你错了。将主不是让你给他卖命,而是在帮你守住卫国这份家业。你是公子,他不过是个外人,难道这些你还分不清楚吗?”公叔简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他别无选择。
进入马邑之后,他就没有撤退的机会了。
尤其是他手下的都是工匠,拿起武器虽然一样能够打仗,但是战斗力恐怕比下军的士兵要差很多。比农军恐怕都要不如。
公子岐咬牙道:“我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守着一个注定要被破城的城邑。公叔简你必须要告诉我边子白的真正意图?为什么一定要本公子守住马邑一个月,难不成是他故意消遣本公子吗?本公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下军士兵的血白流。要知道如果我军退守戚邑,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戚邑的城墙修建了数百年,足以让赵军望而生畏。而且戚邑的物资也足够城中军民消耗三年之久,可是马邑呢?如此低矮的城墙,赵军很容易就攀爬上来,这需要多少士卒的命去填?你可知道?”
公叔简张了张嘴,他也很无奈,他不过是个工匠头子。说好听点是司空府的官员,可是军国大事,什么时候轮到司空府的人来指手画脚了?
边子白怎么可能将军中的机密告诉他这么一个外人?
可是眼瞅着公子岐的信心受挫,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忽然想起来又一次边子白似乎在看舆图的时候,他正好在场,而当时边子白正好对斥候询问陶丘周围的情况。
于是灵机一动,对公子岐道:“公子,应该是陶丘,不过这是机密,你可不能乱说。”
陶丘?
这是赵军的粮草所在地,如果陶丘被拿下,赵军退兵是肯定的。如果有一支军队在赵军退兵的时候一直咬着赵军……
公子岐连呼吸都凝重了起来,随后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陶丘一旦失手,赵军囤积的大量物资都将付之一炬,赵军失去了粮草供应之后,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我军不受粮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