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一大早就送了早餐过来,都是自家出的,瞧着挺干净。 玉米面饼子,大碴子粥,配了自家腌得咸茄子、黄瓜,还煮了几个鸡蛋。 “趁热吃,都是家里出的,不值几个钱。”村长媳妇是个挺实惠的人,没有多少花俏话,就是让大伙吃。 到底是农家纯天然绿色食物,吃着就是跟城里买的味道不一样。 这边吃过早饭,村长也把自己二闺女带了过来。 “曲队长,这就是我家二丫,你随便问。” 二丫的年纪跟乔雅差不多,可常年在农村劳作又生养了孩子,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她身上没有当下年轻人的时髦和轻狂,更多的是农村人的朴实和粗糙。 听见曲止问及乔雅的事情,她先是有些拘谨,后来渐渐放开滔滔不绝的说起来。看起来她对乔雅挺了解,但是只限于乔雅读大学之前。高中以后,两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没有半点交集,也就没了联系。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两年前,她回来给乔奶奶上周年坟。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们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我们在镇上的汽车站遇见,待了一会儿她的车来了,我们就分开了。”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自卑和落寞。 昔日无话不谈的伙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再见竟然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她自觉与乔雅是天地之别,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她跟以前怎么不一样?”曲止追问着,“她奶奶去世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见面了吗?当时你没有这种感觉?” 不得不承认,曲止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 “那时候我们虽然也没有共同的话题,但我能感觉出她跟我挺亲近。我们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学,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上了高中,她一个月回来一趟,肯定要在我家住一个晚上,什么都跟我说。上了大学虽然联系不多,可每次放假回来都来看我。我喜欢听她说外面大城市的事情,大学的事情,她也愿意给我讲。 可自从乔奶奶去世,她放假也没回来。上次在镇上纯属偶然碰见,我能感觉出来,她压根就没想见我。她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让我觉得很陌生,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披着她的外皮。”说到这里,二丫皱了皱眉头。 她稍微停了一下,“阴冷,对,就是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对我,她对陌生人也透着一股子狠劲。我们在车站等车,一个男人撞了她一下没说话就走了。她恶狠狠的瞪着那男人,说着什么这种人渣就得死的话。当时我哆嗦了一下,觉得她的表情吓人。她很快就恢复冷漠,上车连头都没回,只给我个背影。” 乔雅的变化是从奶奶死后开始的,她唯一亲人的去世给她一记重击。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期间有人有意诱导,她的三观非常有可能扭曲。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会不会就是藏在背后的“死神”? “乔雅有心事除了给你说,还会说给别人听吗?” “原来没有,她上了大学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乔雅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看过几回。高中之后她把功夫都用在学习上,跟我说没时间写。” 乔雅读大四,寝室里的同学考研,申请出国,还有找单位实习,四人寝室只剩她一个人住。她跳楼死后,曲止亲自带人搜查了寝室,并没有发现日记。 跟二丫的谈话还是有些收获的,谈话结束他们火速赶往瓦窑村。村长给他们找了三台自行车,路况在他们想象之外,有几处连自行车都骑不了。一路之上看见两三个废弃的瓦窑,规模都不大,破旧不堪。 如今用瓦的地方少,这里交通又不便,瓦窑的没落在情理之中。 瓦窑村在大山怀抱之中,能看见依着山根稀稀落落有十几户人家。全都是泥瓦房,没有院墙和大门,有的人家窗户上还糊着窗户纸,让江白有种穿越到几十年前偏远农村的错觉。 乔雅的家还不在这其中,三个人往山后转,在一个半山腰平坦地看见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已经不能住人。屋顶有一大半塌下来,墙扭曲着似乎随时会倒,四周的荒草肆意的生长。 曲止推开并没有上锁的木门,只听见吱拗一声,紧接着是啪一下,门竟然倒了,扬起一溜烟尘。 灰尘散尽,屋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一张靠着墙支撑着的三腿桌子,土炕上面铺着一张破烂的席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稍微能用到的生活用品都被旁人拿走了,看来找不到什么线索。 果然,他们把屋子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别说是线索,连能入眼的东西都没有。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有个拿着镰刀的黑脸男人经过,站住了扬声问着。 “我们是从江城来的刑警,想要找找乔雅的遗物。” “就这破房子,只剩张瘸腿不能用的桌子。要不是这木头烧火不着,早就被劈了。乔奶奶去世,大伙一起帮忙发丧,乔雅那丫头挺有良心,把家里稍微看得过眼的东西都给大伙分了。我们都知道,她以后不能常回来,没想到…唉!” 原来屋子里的物件并不是乡亲们拿走,而是乔雅送出去的。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得到。 “上次她回来给乔奶奶上周年坟,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当时只是以为她伤心过度,等到知道她死了回忆起来越发觉得事先有预兆。那时候要是多劝她几句,或许她就不会想不开跳楼自杀了。”那男人有些自责的说着。 曲止眼前一亮,让他详细说说,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他想了一下,说着:“那天我去地里干活,路过乔奶奶的坟头,看见乔雅就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