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会的不利处境,带着殿中众人不由自主去想她可能受到的不公正对待。
进而引人遐思:即使在这种开玩笑的情况下,她也会受到十分可怕的伤害,更别提如果张耀是狠心害她了。
殿中众人情不自禁开始同情她。
柔佳望着她那张楚楚可怜又明亮纯净的面孔,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跺着脚转向玉兮捷:“皇兄!”
“闭嘴!”玉兮捷沉声斥了一句,整个大殿陷入夜色一样浓郁的沉寂中。
柔佳愣了愣,红着眼睛低下头。
“柔佳,你养的好儿子,连朕的东西也敢动。”玉兮捷的语气有些冰冷。
柔佳长公主也跪到地上,开始掉眼泪,诉说她的委屈。
玉烟染默默无言,皇兄虽然板起脸挺吓人的,但这语气还不如往日跟自己说话时一半冷呢,五皇姐至于这么委屈?
张耀看看皇上,看看母亲,突然就吓哭了,“皇舅舅怎么不向着耀哥儿要向着旁人?明明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他一脸狠戾地望着玉烟染。
“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为何你言之凿凿说那玉印在我的书房。”玉烟染偏头看他。
“上次我去你书房时看见了!就放在书架左边抽屉里,你的私章旁边。”
“哦?那你为何要去我书房?你今年已经九岁,独身进我的院子已是不合规矩的事。”
“我,我迷路了。”
“哦,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院子?”
“我后来才知道的。”
“哦,那你为何翻抽屉?你不知这是谁的屋子就去翻人家抽屉,不觉得失礼吗?”
“小爷我爱动谁东西就动谁东西!你管不着!”
“可那是我的书房,我当然能管。”
“进的就是你的书房,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
这话一落,殿中一片寂静,难言的尴尬在众人中散开,玉烟染幽幽道:“哦?你方才不是说不知道是我的书房?”
张耀:“”
两人一场快问快答结束,在场众人都是沉浮宫中阅事无数的人精,很快就听懂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柔佳脸色发白,她听出端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这时候只能恐惧地看着上首。
玉兮捷沉沉扫了她一眼,看向张耀,那双俊美的眸子中已压下一片乌云,边摇头边道:“张耀,你真的太叫朕失望了。”
“皇舅舅,我——”
“朕宠着你,你竟敢利用朕的宠爱,现在便敢偷朕的私物,长大了是不是想偷朕身下这把龙椅!?”
满屋子下人跪了一地,众人噤若寒蝉,皇上是真的怒了啊。
一片低矮身影中,唯有萧玄泽一人鹤立鸡群,十分明显。
他冲靖国皇帝长揖及地,恭顺道:“请皇上息怒,玄泽以为任何事都不及您龙体要紧。”
“让湛王见笑了。”
“岂敢,玄泽只看到了皇上您身为帝王,公正严明;身为长者,宽和仁慈;身为皇兄,友爱姐妹,是位百年难能一遇的明君圣主,难怪靖国能在短短这些年便远超中原诸国,成为首屈一指的强国,玄泽心中唯有仰慕敬佩。”萧玄泽声音适中,沉若深水的声音缓缓流入众人耳朵,十分舒适。
玉烟染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偷看他,心中无不吃惊地想,没想到这家伙嘴甜夸起人来竟然这么自然从容,她还以为他不会讲好话呢,既然如此,为何每回都要惹怒自己?
玉兮捷被他捧得果然脸色稍霁,但依旧没有消气的意思。
他对柔佳道:“既然你管不好孩子,朕帮你管,自今日起,把耀哥儿送去西山行宫,朕找师父单独教他规矩,教不好就不要回来了,你跟驸马不许去看他!”
“皇兄!?”柔佳满脸不可置信,眼泪一下子流了一脸,嘶吼道:“皇兄这是要臣妹的命啊!”
“是吗?朕不管管他,往后他闯了大祸,才是真的要你的命。”玉兮捷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丢下这么一句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