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萧玄泽与玉烟染穿戴整齐,两人双双步入前院正厅。
萧玄泽瞧了一眼地上掉的东西,无动于衷,往旁边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玉烟染也无动于衷,且满脸是被打断某事的不高兴神色,懒懒道:“一个下人连东西都揣不住,怎么能好好服侍主子?本宫看还是尽早发卖了吧。”
那小厮听了吓得缩了缩,去拾的时候手一抖就没拿稳当,玉印从手帕中完完全全脱离出来,正正好好摔在地中央。
还好正厅中央铺着厚厚的地毯,要不然非将上头瑞兽磕坏不可。
萧玄泽又扫一眼,继续装不认识。玉烟染见了却大惊失色地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失声问:“这玉印!怎么会在此处?”
吴征神色中也满是震惊。
“吴大人,本宫指天发誓,绝没有动过这方玉印,不知它为何出现在此处,本宫这就与你进宫,向皇兄禀明情由。”玉烟染显得万分着急。
烛夜却刻板道:“长公主,这方玉印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掉出来的,责任不该咱们府上担。”
“那是谁掉出来的?”玉烟染茫然地问。
“是跟着小公子的小厮。”
这下,玉烟染和吴征都看向张耀,看得他汗毛倒竖。
“你们,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分明是你!”张耀慌张地解释,可越解释越乱,他一着急,更像是恼羞成怒。
玉烟染眯起漆黑漂亮的眼眸,像只弓起背的大猫,幽幽道:“耀哥儿,本宫没记错的话,方才你还言之凿凿说我偷了皇兄的玉印吧?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你,这东西怎么是从你的下人身上掉出来的?”
那小厮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使劲摇头,“不,少爷,小的进府时还没有这东西啊,怎么会啊,是了!方才有个人撞了我,定是那时候故意放到我身上来的!”
张耀一听立刻道:“没错!就是方才那个贱奴,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玉烟染被气笑了,冷冷道:“耀哥儿,这种玩笑可不好玩,做错事就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责任,而不是绞尽脑汁将责任推卸给本宫,为何你到现在都执迷不悟,非要说这东西是我偷的?”
吴征看看长公主一本正经生气的面容,看看小公子恼羞成怒的模样,觉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耀偷了玉印然后举报到皇上处,引皇上震怒命自己搜府追查,等查到书房的时候,他趁乱将东西放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栽赃给长公主。
原本这个计划很好完成,因为他年纪小,一般人不会注意他。
但是不凑巧的是,长公主和湛王在书房胡闹,他们没能有机会进到书房就撤出了纷纭居,张耀就只能带着那只玉印,直到它被发现。
吴征一时有些为难,一个是身娇肉贵的小公子,一个是嚣张凶残的长公主,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当然不敢出声评说谁对谁错,于是只好道:“长公主,小公子,末将的职责只是找到玉印,既然东西找到了,末将也该回去复命了,公平起见,还请两位随末将一道回宫面圣吧。”
“当然,”玉烟染整整衣裳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张耀,“本宫总要去向皇兄解释清楚。”
“哼,以为我会怕你?到了皇舅舅面前,看他向着谁!”张耀自信满满。
玉烟染转过身,“殿下也一道进宫吧,毕竟你也是证人之一。”
萧玄泽“不敢违逆”,只能屈从。
——
一个时辰后,他们跪在太极宫阴凉的大殿中,头顶是玉兮捷怒意沉沉的威视。
柔佳急急跪到地上,撒娇道:“皇兄,耀哥儿还不懂事呢,您息怒,他定不是有心的。”
“五皇姐觉得偷皇兄的玉印私章不是有心,那什么是有心的,偷玉玺吗?”玉烟染掀着唇角肆意冷笑。
“柔缈,你少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怎么了?耀哥儿都敢堂而皇之妄图污蔑我了,那我也说两句无心之言,有何不可?”
“你!”柔佳十分头疼,她这两日正忙着折磨刚进镇国公府的吴东宁,对张耀便疏于管教了。没想到丈夫刚刚丢了脸,儿子就捅了篓子。
“五皇姐,您心疼耀哥儿没错,本宫作为亲姨母也的确不该同他一个孩子计较,可是他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了。”玉烟染一本正经,万分真诚地望着她。
“诚然,他没有什么坏心思,也许只是想同本宫开个玩笑,但如果今日湛王殿下不在书房中,让他得手,皇兄与您要怎么想柔缈?可愿听柔缈解释?您身为皇姐,也疼一疼皇妹?皇妹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她越说越委屈,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为自己据理力争却一点不让人讨厌。
萧玄泽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其实正心惊肉跳地想,这简直是只狡诈机敏的狐狸啊,谁的心眼也没她多。
她的控诉技巧极高,她没有揪住张耀害她这一点不放,甚至十分善意地为他寻了一个“开玩笑”的借口,在这个比较温和的假设下,委婉表达了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