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弯腰忙乎翻晒地上的大白菜了。
丁飘蓬坐在竹椅上,端着碗喝了两口,对老汉道:“老人家,我向你打听个人?”
老汉直起腰,立时绷紧了脸,充满警惕地问道:“谁?”
丁飘蓬道:“王小二。”
“你打听他干吗?”
“随便问问。”
“他死啦,有啥好问的。”
老婆婆大约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嘤嘤啜泣。
丁飘蓬问:“这是王小二的家吧?”
老汉道:“是。客官是县里还是府里的捕快?”
“都不是。”
“那就是刑部的捕快吧?王小二已被处决了,我们家属觉得他罪有应得,你们还想干啥呀?”
“别误会,我根本就不是捕快,我是小二的朋友。”
老婆婆听说王小二的朋友来了,从地上起来,抹干眼泪,对老汉道:“老头子,你昏头啦,小二的朋友来了,你还要凶巴巴对他干嘛呀。”
老汉跺脚道:“老太婆,你怎么人家说啥信啥呢,陌生人的话你也能信?!他说是太上老君,你就当菩萨供呀!你就不想想他是捕快扮的呢,到这儿来探口风,一句话说错,就锵啷啷将铁链往你脖子上一套,扣上顶目无王法,仇恨皇上的高帽子,然后咔嚓一声,把你剁了。这样的事儿还少见么!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这儿有我呢,一边儿去,没你说话的地方。”
老婆婆想想也是,又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丁飘蓬道:“老人家,你误会啦。”
老汉哼了一声,道:“我没误会,王小二勾结飞天侠盗丁飘蓬,干尽了坏事,斩了首,这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代表全家举双手赞成,对刑部的处决,表示坚决支持,热烈拥护,我跟他自会划清界线,从此断绝父子关系。客官,你也不用来试探我了,到哪儿我都这么说,皇上的英明决断,难道还有错么,嘿嘿,我老头子可说的是心里话啊。你再试探,也是这么几句话,我顺背倒背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别想来挑刺儿害我,谁也害不了我。”老汉玩世不恭的双眼戏谑地狠狠地瞪了丁飘蓬一眼。
丁飘蓬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每个人活着都不易啊,我有我的活法,老汉有老汉的活法,老汉的这种活法有多累啊,儿子被杀,一定很心痛,嘴里说的却是相反的话,要是我,宁可去死,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种保险的活法,这么活着,麻烦会少些,寿命会长些,不过,心里会更难受些。事实上,确实曾发生过许多类似老汉说的那种以言贾祸的惨剧啊。
老汉话头一转,恳求道:“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知大人能不能答应?”
丁飘蓬愕然,问:“什么要求?”
老汉道:“我想去收尸,为儿子收尸。儿子有罪,死有余辜。但呈上以仁治国,恩被天下,总不能让我儿子的尸骸让狗给吃了,鹰给叼了吧,弄得狼籍满地,于面子上也不好看。我想,仁爱慈悲的皇上,决不会拒绝小老头的这个请求吧。望捕快大人回禀上司,以达天庭。”
老婆婆哭得更伤心了,泪如雨下。
老汉对老婆道:“老太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烦不烦,我还没死呢,哭啥哭,等到我死了,再哭也不迟,你这么哭下去,等到我死了,你连一滴眼泪水都哭不出来了。”
老婆婆道:“我又不是哭你,我是哭儿子。”
老汉道:“哭个屁,断绝关系、划清界线了,还哭个屁呀。”
老婆婆道:“断绝关系了就不能哭么!划清界线了我也照样要哭。儿子总归是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宝贝疙瘩呀。谁象你呀,心那么硬,象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汉急了,道:“哎,老太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吧,算你胆子大,当着捕快大人的面,也敢说这种话,我连拦都拦不住,捕快大人呀,你可不要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说的话全不作数,别往心里去呀。”
丁飘蓬连连摆手,正色道:“老人家,扯远了,扯远了,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是捕快,我真是小二的朋友,弟兄,铁哥们,我只为小二带一句话给你们,说完,立马就走。”
老汉见丁飘蓬真急了,倒也有些迟疑不决了。
丁飘蓬道:“我也不探你们的口风,两位老人家,你们可以不说一句话,这总不是探口风吧。我呢,说完话就走人。这样,你们该放心了吧。你们一定被大明皇朝的锦衣卫吓怕了,被村里的地保村长吓坏了,是不是?!别怕,我不是劳什子的锦衣卫,也不是狗娘养的刑部捕快,我是小二的弟兄,小二是好样的,是条英雄好汉,如今,他还活着,还当上了老板,过几个月,他会来看你们。”
老汉先是愣住了,眨眨眼,不知是真是假,看看丁飘蓬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有几分信了,道:“真的,活着,老板,为什么?”
丁飘蓬道:“听着,两位老人家,别问为什么。对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