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道小缝,那姑娘塞了半个头进来,怯弱地看着傅悦君,声音细如蚊蝇:“我在这里。”
看她这般惧怕她,敢情在她眼里,她傅悦君就是个吃人的魔鬼,傅悦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朝她招手:“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
虽然语气不好,也足见关心。
“哦。”姑娘浑身打了个激灵,乖乖地走了过去,在傅悦君跟前站定,她是见识过傅悦君翻脸的样子,所以如今再瞧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胆怯。
是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丢到海里去了。
傅悦君瞧着她,这是个十分好看的姑娘,她盘腿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瞧着姑娘,话语淡淡:“你从客舱里跑出来的时候,你随行的亲人呢?”
那个时候她分明看见,姑娘把头伸出窗子里为她鼓掌的时候,那间屋子里,是还有别人的。
“我见你身手敏捷,所以想出来看看你。”姑娘如实回答,站在那里低着头搅着手指,“但是他们不同意,所以我就把他们敲晕了。”
傅悦君和靳霆枭两个人唇角齐齐地抽搐了一下,就为了想出来看傅悦君,就把人给敲晕了,这理由还真是理直气壮。
顿时无言以对了。
灯影昏黄下,傅悦君冷冽的脸色格外柔和,沉沉地问她:“那你知道我们是去哪里吗,就这样跟了过来,你不怕吗?”
“怕什么?”姑娘的声音这会儿倒是大了些,仰着下巴自信地说:“我知道这艘船是去日本的,我反正也是要回日本去的,坐哪艘船不是回去呢?”
傅悦君马上就倒吸了一口气,这姑娘怎么就看出来这艘船是开往日本的,还算得这么好?
她是该夸她聪明呢,还是聪明呢?
“你怎么知道,这艘船是去日本的?”靳霆枭也纳了闷了,他和傅悦君都没看出来那艘英国邮轮是开往何处,这丫头倒是看出来他们这船是开往日本的。
还这么自信,要是她猜错了,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因为我家族里有人来过九州,回来的时候,坐的就是这艘船,所以我认识。”姑娘解释了一番,而后眯着眼睛看向傅悦君:“你是满洲姑娘吗?”
“你又知道了?”傅悦君挑了挑眉,还真别说,她竟然开始有那么一点喜欢这姑娘了,没什么心机,眼神也是清澈的。
姑娘点头,抿唇道:“家里的老人说,满洲女子执鞭驰马不逊男子,性子较为泼辣,棱角张扬。”
而且,满洲女子善于狩猎,她们有个习俗,会把猎物宰杀来供奉他们的萨满神,然后把动物的骨头打磨成不同的形状。
戴在身上,能辟邪。
而傅悦君的脚踝上,便戴了这样一颗月牙形的骨头物件。
“泼、泼辣?”
傅悦君脸色一沉,语调都变了,眼角不断抽搐,她浑身上下流出来的分明是高贵无双的气质好吗,她怎么就泼辣了?
的确,她们满洲女子和中原女子,因为地域不同,性格也是千差万别,草原上的女儿素来是狂放不羁的,而中原女子温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