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着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欠债总是要还的,你这阵子还是要多多为他诵经超度,怎么说,他也爱你一场,你莫要这么绝情。”
“不用你提醒,我自会去做。”女人冷冷地丢出来一句话,侧过眸子好整以暇地问他,“倒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这个人不是一向告诉她,做人啊,要狠心一些,善良是一切罪孽的开始。
“我是怕你被噩梦缠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男人笑着,忽然咳嗽了几声,有一种苍白柔弱的病态美,都要比女子,美上几分。
“你少装好人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把自己给咳死了。”
女人没心没肺地说着,这态度,和刚才面对顾耀城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一向没什么好脾气。
因为看到这个男人,她总是会想到云萧。
这人和云萧虽然是同出一脉,但是风骨却远远比不上云萧。
她瞧着,心中多是戾气。
对于她这般不客气,男人也不在意,素手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月亮,笑道:“寒衣节过后,便是年关了,云萧该回来了吧。”
“是啊,他就要回来了,真好。”说到云萧,女人的眉目瞬间柔软了下来,眼角流转过万千风情缱绻,多是情深如海。
在这个时候,这个素来风姿清华的男人,忽然扯唇吐出一句极其讽刺的话:“他回来了,眼里心里满满都是傅悦君,你开心什么?”
“你……”
女人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心中不是滋味。
是难过和嫉妒。
“怎么,我戳到你的心了?”男人靠在那里无情又冷酷的睨过来,毫不留情地笑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还难过什么?”
对啊,她早就知道云萧心中只有傅悦君,如今被他昭然于世,有什么可伤心的?
夺不来云萧的心,还不能夺走他的人吗?
感知她心生了泪意,男人轻叹,声音如同生了鬼魅:“你也别难过,你最是知道怎样把云萧从她身边夺过来的,别灰心,不是还有我帮你吗。”
对,只要没有傅悦君,那还有什么办不到呢?
马车渐渐消失在长安街,驶入黑暗,隐匿在黑暗中的女人,逐渐埋下了一颗杀心。
段承晔和孟桑离开了江陵城,傅悦君弄了具烧得血肉模糊的假尸,去糊弄段大帅,段大帅信以为真,气得想去傅家杀人。
奈何没什么把握讨回公道,所以只能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为段承晔举办丧礼。
段傅可谓是积怨甚深。
寒衣节临近,江陵城不似以往那么活跃了,毕竟是鬼节,民间素来注重鬼神之说,所以对鬼神,还是心存敬畏的。
宋泱第一次去畅音楼听戏,宋忱高兴得把傅悦君几个人都喊上,傅悦君这几日虽然心情不好,但是碍于宋泱,还是出来了。
宋忱抓了一把瓜子嗑着,笑眯眯地和宋泱说:“泱泱,我跟你说啊,这戏子可是九姑娘特地从江城请来的,那风华,世间无人能及啊。”
戏台子的戏子水袖扬起,咿呀咿呀地唱着缠绵不休的戏文,婉转低眉间,是风华,是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