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窗外的高远的秋日阳光悄然间渐渐西斜而去,不知不觉中,在许年讲解完毕时已经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虽然三位先生对这传卖贩销之法心下已有了解,但依然是被许年深刻的分析之理和详尽的应用之术所震撼,这让常常在面上挂着笑的金教谕面色严谨起来,也让儒雅长者司马先生心情复杂、分外踌躇。
“不知弟子所言法理术是否可供前辈一听。”看到知止堂中气氛凝滞,而且被称作司马先生的儒雅长者似是有不予自己神书心得之意,许年心切之下不由得看向儒雅长者并出言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法理术条理清晰,但多有虚妄臆测想当然之言不过,还是讲得不错。”
终于,在许年的目光对视之中,儒雅老者略略批判半句后,终究是不想欺骗自己的本心,依旧是给许年的讲解做了个讲得不错的评论。
“司马先生既然觉可,那这份神书心得是否可给予我这弟子?”
忽地说出此话的却是坐在许年身侧、久久未曾出言的端木教习,陶朱台新人极少,许年作为七八年来第一次归属他教导的弟子,端木教习也是极为上心,因为他知道陶朱台的神书精于计算分析之道,而在武力战斗一途较讲武堂和文韬阁差了许多。
今次来此的司马先生正是曾经文韬阁出类拔萃的人物,如今在整个双月之下也是赫赫有名数一数二的人物,曾以学子身份听过司马先生讲课的端木教习深知此节,若是有司马先生昔年得意功法心得修习,想来对自己的弟子大有裨益,故而他很是直截了当的催促了一句。
“罢了罢了。”
儒雅长者长叹一声,手持书卷轻抚片刻道,“是我想得岔了,善与恶、是与非想来论迹不论心,许年,这卷书今时便交于你,你现下刚刚进学不得擅自下山,若是有疑难不明之处可差人送信至中州司马府,我可修书指点与你。”
“当今之世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求先生解惑而不可得,如今却是同意将所学传与你,这是何等之幸事,许年,还不快快拜谢司马先生。”端木教习再次出言,他这是想避免儒雅长者心下生变再生枝节,让许年拜谢之后,无论是碍于长者之风还是与金玉勒的交情,儒雅长者都不可能在再有变故。
“好个端木赐!”
司马先生此刻似是放下了心结,哈哈一笑道,“你这是怕我反悔么,当年木讷稳重的端木赐今天也和你们教谕一样护短了,陶朱台的传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许年,拿着!”
言罢,但见老者手掌在那册书卷上一抚,便有点点青芒一闪而过,下一刻,书册已经到了许年的案上。
“谢前辈。”
许年心下大喜俯身而拜,却听老者笑道:“此时还称呼我为前辈么?”
“司马兄也曾是书院教习,和方教谕是为同窗,若不是司马兄有入世历练匡扶社稷之心,文韬阁的教谕指不定便是司马兄,许年你也当以弟子礼称先生。”金玉勒胖乎乎的圆脸上,此刻又恢复了一贯以来笑眯眯的样子。
“弟子谢先生传法。”
许年闻声脑筋转的也快,再次与书案后正坐伏身而拜。
“免礼,这些都是我昔年之所学至今未寻得传承,现下赠与你,你当谨记吾辈修行之人参悟神书亦体圣贤之心,当遵先贤之所言,不做宵小之所以为,当然,也望你学有所成日后扬元一之威名。”儒雅老者面色温和,所言所语颇为语重心长。
“弟子谨记先生教导,当效君子行事,不堕书院之名。”从这温和缓缓之语中,许年听出了老者对自己的关心与期望,当下也是发自肺腑的表示着谢意。
“恭喜司马兄传承有托。”
金玉勒见此又是哈哈一笑又对着许年道,“许年,你今日所讲传卖贩销之法,除了这本册子外可还有其他手稿?”
“还有一些杂记。”许年如实言道。
“把你那些杂记尽数销毁,这本册子就留在这,还有今日堂中所言之事不得透露半分,尤其是这传卖贩销之法不得有只言片语流露与外,你可明白?”金玉勒面色忽地一肃,沉声言道。
“弟子明白,回去便销毁所有关于此事的手记。”
“嗯,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去罢。”
“是,弟子告退。”
金玉勒还有其他事与端木教习、司马先生相商,这些都事涉邦交社稷民生,自是不便在许年这个小小新晋学子面前多言,而许年也迫切想要一览这书册中所载神书心得,故而也就即刻退下。
“金贤弟你今次可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啊。”
在许年的身形消失在知止堂院落大门外时,儒雅长者面色复杂的叹息道。
“许年现在可也是司马兄的弟子,以后他若是下山,你也得多加照看,免得其一身所学用在邪路上。”金教谕知道自己这位兄长此时有何所思,故而同样言道。
“恩,这是自然。”
老者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金玉勒和端木赐又把话头拉到了正题上,“那么这传卖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