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许年最后离开前的所问,终是没能得到女教习的回应,只好带着未解的疑惑离开。
而伫立在画像前良久,痴痴的看着那画中人的女教习,却是在心下给出了那无法说出口的答案:因为你会致知师傅最得意的神书,因为你身上有致知师傅的影子,因为你与致知师傅有缘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举世之间再无亲人的女教习不曾将这些话说出口,在无数次希望与失望、无数次期望与绝望后,女教习坚冰似的心境几经动摇,或许自己应该放下了,或许师傅看到自己后也会是如曾经一般无奈的说出“任性”两字,或许师傅是不喜欢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
曾经,她只是个依恋师傅的可怜孤女,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强大的元一教习,她似是也想成为那能遮风挡雨的繁盛大树,也想尝试如致知师傅一般被人所依靠的感觉。
月色渐明,星辉闪耀,如皎皎轻纱笼罩在窗外的山林上。
恍惚间难测是几更天,随着箜篌教习转身移步缓缓的离开了画前,而那画卷也缓缓的自动收起,女教习此刻清丽素雅的面颊上,不知何时流下了两行清泪。
师傅啊,你到底在何方?
女教习的心下犹在呼喊。
阳光明媚,岁月正好,盛夏季节与竹林松海中穿行自有一番别样的意趣。
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焕发的许年走在通往文韬阁论道殿的途中,他穿行的是一条由陶朱台起始出行的近路,少有人至,此间并无嘈杂人生,只有青石板路两侧清凉的山风和飒飒作响的松枝柏叶,这般惬意的景象让他激动迫切的心情更为畅意愉快。
当然这其中也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今日是月末考较宣布排名颁发奖励的时候,而许年正是这次考较中的第一名,他再一次冠绝百人。
“站住!”
忽然就在这条寻常少有人至的青石小道上,忽的出现了三个高年级学子,其人皆身着天青色的文士衫,制式一模一样,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着实让许年一怔。
但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心下立时便了然了,眼前所见就是那晚威胁赫连十九,警告他让他离萧飞燕远远的三人。
“嗯?哪儿来的剪径毛贼,什么时候书院门门禁这么松了!”虽然是高年级生,但许年丝毫不惧,此刻的他停下脚步,双手负于身后冷笑的看着面前三人。
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这帮人所搅合了,许年心下甚为着恼,而且对方明显是来找事的,根本不用客气,因此他的言语中自然火气十足。
“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学长前辈!”为首一人听得许年直接将其比作剪径毛贼,当下便是一怒。
“学有所长谓之长,学有所先谓之前,你们几个不是威逼利诱便是仗势欺人,所行之事可有半分所长所先?又岂能让我称之为学长前辈!”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么!”被许年话语所激,为首这人脾气蹭的一下升了上来,举拳作势便要打。
“别,高兄,别中了这小自得圈套”
在他身侧一人急急阻止后,便附耳与其侧低声道,“高兄,听说这许年得了月末考较的头名,今天就是读榜排名的时候,咱这时候把他给揍了,出气倒是出气,可是先生们见了定然会怪罪下来,得不偿失啊”
“好!”
高姓学子当下收了拳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复又对许年言道,“许年,今次我们来是再次警告你,若你还是离萧姑娘这么近,今后出了事情,可不要说我们没提前提醒哼哼!”
“萧姑娘与我乃是好友,怎可凭你几句话就让我远离,你们身后是延嬉王吧,怎么现在连一个王府的手都能伸得这么长了?书院山门下的风可进雨可进皇帝不可进十一个大字莫非不顶用了?这我可要向先生们禀报一番。”
许年面对威胁丝毫不让,不仅直接指出了其幕后老板而且接着又道,“我听闻同年中有承平王府和延平王府的子嗣,其人犯错,书院不过休书一封便可引来官家对于其人的申斥,不知延嬉王是否在例外之中呢”
“你”
“你什么你!让开!”
许年大步向前,丝毫不将这三人放在眼中的抢白,经过了这次考较,无论是他显现出的对于神书补全的天赋还是演武中不断突破的表现,他都是已经成功引起了书院的重视,区区几个能被俗世势力所收拢的学子,即便是暂且修为高于自己,那又能如何!
果然,面对直直向前走来的许年,为首的高姓学子虽满是隐怒之色,但在即将冲撞在一起的时候仍是主动让开了。
从三人中间走过,大步来到石板路尽头的月亮门处,许年忽然停步大声道:“几位,有句话给你们主子稍带回去!”
“嗯?什么话!”
“你可是服软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三人目光复杂的看着许年的背影。
“我许年,最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地样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