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治家不严,倘若长此以往下去,祸害的是整个王府!”张嬷嬷自知理亏,连忙跪下,痛心疾首道:“太妃去得早,王妃又无人点拨,老身看着王爷长大,此举乃是为了王爷与王妃好,并非指手画脚。”
自打入宫以来,张嬷嬷就在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而她又曾喂养过当今圣上,在宫中俨然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当今圣上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更别提公主、郡主之流。打狗还要看主人,张嬷嬷并不信薛白当真敢得罪太后,发落自己。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王爷、王妃,你们就听一听老身的劝吧。”
俨然把自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
幼清讨厌有人在自己耳边嗡嗡嗡不停,而且还全都是说自己的坏话,他脆生生地说:“你这么会做治家,那你来做王妃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了!
幼清这样的胡搅蛮缠,张嬷嬷往日从未见过,只觉这从江南娶来的王妃果然上不得台面,“王妃可是在同老身说笑?”
薛白掀起眼帘,“难不成张嬷嬷还当了真?”
“老身不敢。”
张嬷嬷笑了笑,打心底里认为薛白碍于太后的威严,必定不敢随意向自己发难。她挺直身子,再次搬出太后来,企图不了了之,“王爷,玉簪送来了、话也传到了,老身得回慈宁宫复命了,毕竟太后娘娘还候着呢,耽误太久了可不好。”
“张嬷嬷如何不敢。”
薛白紧盯着张嬷嬷,“你不向本王的王妃行礼,可曾向他赔过不是?”
张嬷嬷一顿,“多亏王爷提醒老身。”
说完,她弯下腰,额头轻轻叩地,“王妃,陛下体恤老身年纪大了,特许老身省去繁文缛节,是以一时糊涂,这才……”
“张嬷嬷,本王倒是要问一问你,这究竟是慈宁宫还是本王的王府?”
张嬷嬷抬起眼,正巧望见薛白深色的眼瞳,那里面的冷意让她心里暗自一惊,半晌才呐呐道:“王、王府。”
“既然你心知这是在王府,就该按着我王府的规矩来办事,却还装傻充愣、目中无人,甚至是越俎代庖。”薛白的眸色沉下,他冷声道:“来人,把这恶仆给本王拿下。”
张嬷嬷急忙辩解道:“王爷误会了!”
薛白置若罔闻,几个侍卫听令上前来牢牢制住张嬷嬷,她跪在地上挣扎道:“王爷,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清清。”薛白的目光从张嬷嬷的身上收回,他放缓了声音,对幼清说:“既然这恶仆不肯跪你,不若让她多拜你几次。”
幼清捂住磕疼的额头点点头。
“王爷你这是……”
薛白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砰”的一声,他们按住张嬷嬷的头,用力按下,而后又扯着她的头发把人拽起来,再度重重磕下。
一下又一下,张嬷嬷足足被按住磕了十几个头才被松开,她趴在地上天旋地转,额头一片青紫。张嬷嬷咬了咬牙,几欲和薛白撕破脸皮,“王爷,老身传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你先是命人阻拦,又无故责难于老身,你果真是……”
“砰——”
得到薛白的示意,侍卫再度按住张嬷嬷的头,狠狠磕在地上。
“本王果真是什么?”薛白的语气很淡很淡,听不出喜怒,“母后既然派张嬷嬷前来拜祭母妃,不若趁此时机一并拜了。”
侍卫是练武之人,下手自然无轻重可言,张嬷嬷被他们按着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险些要破口大骂,只是她稍微回过神来,又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只能暗刺薛白的心窝子,“王爷果真是大孝之人,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太妃走得……”
“砰——”
侍卫加大力道,重重把她按在地上,又扯着头发把人拉起。
“母妃含恨而去,至今已有十八载。”薛白一步一步向张嬷嬷走来,缎靴毫不犹豫地踩过张嬷嬷的手,那支白玉蝴蝶簪在他的脚下折断成几截,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薛白平静地开口道:“张嬷嬷不若就给她叩三十六个头,毕竟母妃生前与母后情同姐妹,以示两人情深。”
张嬷嬷的面色发白,“王、王爷。”
薛白不搭腔,浸透是凉意的眼神瞥向侍卫,随即祠堂内响起“砰砰砰”的叩头声。
张嬷嬷向着魏太妃的灵位,被按着头一下一下地给魏太妃叩首。过大的力道撞得张嬷嬷面目扭曲,龇牙咧嘴,而她头上的发髻被扯散开来,又磕破了额头,那里一片血肉模糊,张嬷嬷再经受不住,开始哭嚎着求饶不止,“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薛白面无表情地说:“张嬷嬷只是给母妃磕几个头而已,何来饶命一说?”
张嬷嬷见他油盐不进,索性两眼一闭,佯装昏死过去。
薛白牵起幼清的手,并未回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用盐水把她泼醒,磕完这三十六个头以后,再放她出府。”
话音落下,他领着幼清往外走,临出祠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