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要去买煤,在外面比里面方便。”
罗玉便点点头,上了车辕坐在她边上,轻轻一拉缰绳,将骡车赶的比走的更慢,小风吹在身上没什么力道,也没了冷意。
冬日里各家要取暖,卖煤的摊贩要多上许多。摊贩从煤总贩处大量买了煤块,再将不同大小的煤块分开堆放。因着多了挑选、运输、装卸等成本,等煤块堆放在路边零卖时,其价钱比在总贩子那处所买要贵上许多。
芸娘自知这些,想着这些摊贩从中间赚取的比总贩那里更多,可她同其他零买的人家一样,一次买不了多少,自然无法去总贩那处低价买煤。
她精挑细选的买了一麻袋,小贩帮她抬到骡车上,她心疼的付了银子。等坐回到车辕上,便唉声叹气了许久。
她这发自真心的吝啬引的罗玉几乎想像对待家中幺妹一般抱她一抱,再在怀里扔上一扔。终究却不敢造次,只从缰绳上分出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道:“我家冬天要起火墙地龙,用煤量大,买的便便宜。以后冬日你从我这处买煤,我按原价卖你,可好?”
芸娘一听艳羡道:“哎,你家还有地龙,真好啊!”
她想起自家冬日无处不湿寒的景象,想买一处宅子的念头更加的坚定。
这个宅子除了临街门面,后院还得有厢房,得能住人。厢房里得有地龙,冬日不能冷着硬抗。院里得有井,家里用水不能总去外面挑。
她这打算想好的极早,可要求太多,如此选了好几个月,也没挑到一处合适的。
再往前走是布庄子,芸娘选了一匹粗布,半匹棉布,原本要走,又转身去选了些颜色素净暗沉的尺头。趁着罗玉的骡车,她也不用伙计送到家,只将布匹放在车厢座位上。
此时要快跑前行,罗玉哄着芸娘坐去车厢里,芸娘却对赶车起了兴致。
虽然街面上从未瞧见过妇人赶车,可芸娘要学,罗玉也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她自来做事情就与旁人不同呢。
绿豆这只骡子果然温凉,罗玉不过指点过一遍,芸娘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绿豆便稳稳的跑在了路边,一点不会乱跑。
芸娘叹道:“原本我以为石伢那般聪明,几日便学会了赶车。此时发觉这都是骡子的功劳啊!”
待车子到了古水巷,两人远远瞧见石伢的身子蹲在卤味铺子面前一动不动。细密雨丝和拂面小风并未撼动他的身子。
罗玉奇道:“石伢弟弟是在作甚?”
芸娘当先一笑,其次才缓缓道:“守株待肉!”
罗玉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紧接着就有人冒雨前来买卤味。铺子里老板娘切完肉块,等不到她张嘴喊人,石伢已经十分自觉的站到了柜前,一只黑乎乎的小手自动的伸过去,下一刻手心里便多了几丝边角料。
芸娘扬声一喊,石伢回头瞧见骡车,立刻一蹦一跳的跑近前来,十分大方的将他的手掌往绿豆嘴下探过去。待手心传来一股温热后,那几根肉丝便不见了踪影。
石伢摸了摸绿豆鬃毛,口中心疼道“一根都不给我留”,面上却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他摸完绿豆,期期艾艾往芸娘面上瞧去,芸娘便同罗玉一前一后下了车辕同芸娘站在一处,石伢倏地蹦跳上骡车,一边虚空里挥了两下马鞭,一边将骡车赶进了古水巷。
等车子到了李家门前,他便顺着前窗爬进车厢,又从车厢门里跳下去,一溜烟的跑去了他日常值守之地。
罗玉窜上骡车先将布匹和他带给芸娘的物件抗进李家,又将煤袋子提进去径直放进柴房。芸娘立刻去厨下打了热水来,取了胰子放在盆边,捧了手帕子,侍候着小少爷将手洗净,这才带着罗玉进了李氏房里。
罗老夫人寿诞在即,李家作为罗家在江宁除了生意伙伴之外为数不多的熟人家,自然得到一副请帖。
罗玉急着见芸娘,又生怕她家人不认字,一力承当了为李家送请帖的活计。
“我阿婆说,一定要将李阿婆和石阿婆一同请去和她多多说话。”罗玉指出了请帖上的关键。
那便是要请李家和石家两家了。
“也不要带什么礼当,都是请的自己人,人都凑在一起热闹热闹。我阿婆说如果硬要送礼,便带几只风鸭去,再多多带几坛子酱菜。”
罗老夫人的原话是:“带两只风鸭和两坛酱菜尽够了,我老婆子吃的不多。”
这只说了她自己,没把罗家其他人算进去啊!上回芸娘同她阿娘去罗府带的两坛酱菜,罗夫人尝着味道好,全部拿去孝顺了他阿婆,他为了吃两口酱菜,还得去跟着阿婆吃粗粮,那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菜团子,可是将他嗓子眼里边都刮痛了!
这还不算,他仅仅跟着阿婆吃了几日便去了京城,等他回来再去阿婆房里,桌上就只有菜团子没了酱菜。
芸娘立刻将他的私心戳穿,咚咚咚跑去厨下寻出两个干净坛子装满酱菜:“你喜欢吃时时过来拿都行,这东西给你阿婆当寿礼可万万不行。”
罗玉抱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