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抬眼便见着唐采玲有些异样的眼神,却又迅速的化为一股自嘲,轻轻摇头道:“看来,本宫定是不能与红妆妹妹相比了,这品茶,本宫是如何也品不出人生的。”
呵,你品不出来?
我心中暗笑着。
如若你真的品不出来,这芳香浓郁、味道甘甜的茶,你怎么品出了苦味?
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影,便浮上笑容,与唐采玲大谈茶艺,由离国的海茶到大兴的凌江茶。
唐采玲面露好奇之色,眼底却流露出几分兴致泛泛的神色。
栀园外的天色渐晚,秀禾与宫人们点上了烛火,我却因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而感到口味淡淡的,肚子里难受得紧,连喉咙似乎也越来越不适。
唐采玲轻笑一声道:“看来红妆妹妹知道的还真不少,时候也不早了,待本宫改日再来看红妆吧。”
听得她的这句话,我如释重负,终于是要走了。
见着那消失在栀园中的身影,我勾起一抹冷笑,下面,该是我隔岸观火的时候了。
容丫头奉上点心,长吁一口气:“唉,终于可以进晚膳了吧?饿死了。”
秀禾却轻拍她的手,示意她要有规距一点,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向我投来一计不好意思的眼神。
我笑着摇头:“自家姐妹,不碍事。”遂转过头来问秀禾,“玉贵妃来了多久走的?”
她讶然的看着我:“娘娘知道她来?”
何止知道,还看到了她那绝丽容颜几乎快要变形呢。
“当她看到娘娘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的场面,一张妩媚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现在怕是在康宁宫里摔东西吧。”
我斜斜的靠在榻上,夹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的绿豆沙糕,是我自小便爱的。甜丝丝的味道中,夹着绿豆的清新香气。
明天,我便劝一劝盛奕,去唐采玲那里,待后日,那玉娉婷的脸,便会更加的难看了。
呵,只要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一片的舒畅,连饮了一下午茶水的苦闷也完全消失了。
雪,已慢慢的融化,夜里的温度却仍居低不上,化雪的日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暖阳照不散的阴寒之气。
就如……盛奕的脸,令人不敢亲近。
一张宽大的床上,只睡着我一个人,想着在夏家的日子,念景现在和谁睡在一起?
离歌开年过了春便该生了吧?
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想必爹娘都会开心的。
思及此,嘴角边不自觉的浮上一丝浅笑,闭上眼,便见着了念景在眼前灿烂的对着我笑。
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在那梦中,有着成片的栀海,雪白的栀子立于葱萃的枝头,随风轻轻摇曳,夏香伴着轻柔的夏风阵阵袭来,我快乐的奔跑在栀子丛中,银铃般的笑声如波涛荡漾。
在那栀子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子,看不清眉眼,只感觉他有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令我心中漾起幸福的水波。
待近了,那张脸庞竟然模糊一片,令我好奇得紧。
若有若无的栀子香气窜入我鼻中,令我心旷神怡,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感受着他带给我的任何一种感觉。
美妙的梦,伴随着我一直到天边微明,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几朵火红的烛火轻轻跳动,映着绣着朵朵栀子的碧绿色纱帐,仿佛置身于栀海当中。
动了动手臂,却发现竟然抬不起,低头一看,一条粗壮的胳膊正横在我腰际,褐色的发披散在雪白的锦被之上,漾开炫丽如海藻一般柔美画面。
心里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却见着盛奕沉睡的脸庞。
双眉紧皱,眼皮微微挑了挑,懒懒的说道:“好好躺着别动。”
再定睛看他时,却发现他好像没有做过任何的动作,一如我刚醒时的那个姿势。方才的那句话像是烟一般的被风吹散,不见了踪影。
我愤慨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的懊恼着自己怎会睡得这么的沉,居然连他上床都不知道。
狠狠的抬起他的手臂,恨不得将他一脚踹下床,却被他越捆越紧,最后连动也动不得了。
耳边传来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能下床。”
略带警告又略带宣布归属的话语响在耳边,令我倒吸一口冷气,只得规距的躺好,一动不动。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他着我的发,喃喃自语:“冬天如果有栀子该多好!”
如果冬天也有栀子该多好!
记得姐姐在时,也说过这句话的,其实,我又何偿不想?
但盛奕他做得已经够多了,这栀园内外的物什用品,无一不绘上栀子的图案,连那桌椅的套都命人全绣的栩栩如生的栀子。
发现,自己竟然睡不着了,轻叹一声,将视线落在帐内的地上,黑色的地面上映着闪动的烛火,如蛇般的轻轻蠕动着。
照在雪白的锦被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