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除了大脑一片短路般的空白之外,夏忧来不及去多想什么。 结婚?盛仲景和孟妤? 虽然最初与盛仲景在一起时,夏忧曾无数次的设想过这样的情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忧似乎早已忘记了这种可能。 抑或者说,当她一天一天深陷,一点一点沉沦之后,她早已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 你看,人就是这种自欺欺人的动物。当她拒绝去承认某样事物时,她就会下意识地去忽视这种可能。直到现实将她的幻想粉碎。 夏忧突然在想,她这算不算自欺欺人,自作自受呢?! 明明从一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与盛仲景的差距。可她却依然忍不住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动了心,动了情。 明知道他是布满鲜花的陷阱,她仍然忍不住飞蛾扑火。这又怪得着谁呢? 这样的认知,彷如一道天雷当头劈下,裂了夏忧的心。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夏忧慢慢的叠好报纸,还回贺仪手中。从头到尾,她的动作都优雅而从容。脸上的表情,更是云淡风轻。“嗯,不错。的确是条重磅八卦。看来,咱们公司快有喜事了。” “你……”贺仪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莫测、精彩绝伦。从震惊到怀疑,从失望到不敢置信。这一刻,夏忧几乎能够想象出她的心路历程有多纠结。 只是,她只怕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痛苦?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她夏忧身上! 夏忧如是想着,心中却如同有把钝刀划过,不尖锐,却深刻。那种窒闷的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将众人的闲言碎语抛至脑后,夏忧慢慢地走进茶水间,拿起杯子,想为自己冲杯咖啡。 “小忧姐。”身后仿佛传来谁的声音,有些熟悉。夏忧空白的大脑却拒绝去辨识。见状,来人又轻轻地推了推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担忧与关切。“小忧姐,你没事吧?” 夏忧条件反射般地抬眸扫视了一眼来人,旋即下意识地摇摇头,否认得异常干脆。“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兀自勾了勾唇,想笑,却不知自己的笑容看在旁人眼里,比哭还要难看。 “那个……小忧姐,你的杯子已经溢出来了。”顾晓鱼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不忍。 饶是她装得再像,可眼前的一切,早已说明了她的心境,不是吗?! 事实上,这样的突发状况,连顾晓鱼也有些措手不及。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夏忧了。 当她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时,第一个反应是这绝对不可能。今天一定是愚人节! 可由孟、盛两家联手发表的订婚申明,就白纸黑字地摆在那里。让顾晓鱼想不相信也不可能。 以孟、盛两家今时今日在本城的地位,绝不会有媒体敢捕风捉影,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更何况,顾晓鱼查过了。几乎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发表了这则订婚申明。如此大的手笔,怎么可能是个偶然?! 所以顾晓鱼接下来的反应,就是打电话回去向自己的老妈求证。得到的结论,却是让她灰心的。 由老妈斩钉截铁的回答里,顾晓鱼知道这件婚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可当她再问,老妈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什么了。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盛仲景还在国外,这联姻之事却早已铺天盖地的传开了。而在这之前,顾晓鱼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听到。 直觉告诉顾晓鱼,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猫腻。 只是还未等她想通其中的症结所在,这则消息就已传到了夏忧的耳朵里。 所有的疑惑与不解,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担忧。顾晓鱼真怕这样的突发状况,会吓走夏忧。 这些年来,没有人比她更知道盛仲景的心路历程。只有她才明白,盛仲景爱夏忧爱了多久,爱得多么不易! 顾晓鱼深信,当一个人心心念念地爱了另一个人那么多年。他是绝对不可能就那么轻易不爱,或者放弃的。 尤其是,在盛仲景才刚刚看到希望的情形下…… 所以顾晓鱼下意识地担心,这种山雨欲来的局势会吓到夏忧。事实上,别看夏忧在同事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可顾晓鱼知道,她确实是受伤了。 “小忧姐……”犹豫了许久,顾晓鱼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今天的报纸,我也看到了。我觉得,盛总他不是那样的人。小忧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样的误会。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事实上,我也不想胡思乱想。”指间传来隐隐的灼痛,那里有被热水烫伤后遗留下来的红痕。从来没有一次,夏忧如此感谢这些由肉体带来的疼痛。因为这至少可以减缓她心里的窒闷,让她不再那么难受那么憋屈。“可是晓鱼,这些白纸黑字你又该让我如何解释?” “这……”顾晓鱼顿时语结。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油然而生,因为这个发现太过惊人,以致她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也许,盛总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可能吗?这样的假设,夏忧不是没有想过。可照片上的男女,笑得那样璀璨。璀璨到让她心底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湮灭下去。 “可是晓鱼,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吧?! “这个嘛……”顾晓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忧姐,我说出来你可不准生气哦。” 生气?夏忧在心中暗自苦笑。经此一役,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你说吧。”咖啡的味道溶进味蕾,不复往日的醇香,涩得发苦。 “其实……盛总的爸爸和我的妈妈是亲兄妹。”怯怯地看了夏忧一眼,顾晓鱼吐舌说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