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等得太久。久到那些朝思暮想的思念,那些痛彻心扉的爱恋,却都变成了怨怼和不甘。久到她早已分不清,她对他是爱多一点,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 “对不起。小忧,对不起……”男人蓦地沉默了下来。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声音里的隐痛,就算隔着一条电话线,夏忧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 他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她却不肯再给他任何机会。飞快地掐断电话,夏忧却在电话挂断的瞬间,就后悔了。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动摇,而是她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仿佛听见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这其中,仿佛还夹杂着李易书痛楚的声音。 担忧在这一刻取代了所有的情绪。夏忧手中的滑板电话打开又合拢,合拢又打开,却怎么也按不下那个绿色的通话键。 “小忧,怎么了?”盛仲景关切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夏忧回眸,朝他摇头一笑,做了个没事的表情。然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初时没有人接,过了很久才有一道男声出现,却不是李易书的声音。据那人说他是酒吧的老板,李易书独自在他酒吧买醉,此刻早已醉得不醒人事。所以他希望夏忧能去把李易书接走。 夏忧放下电话楞了半响,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今时今日,纵使电话那头出事的那个人不是李易书,而是一个普通朋友,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过就是尽一份朋友的责任而已。夏忧如是想着,却在对上盛仲景那双黑得灼人的目光后,一阵头痛。 她本来问心无愧,可为何每每对上这个男人,却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呢?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既然无法解释,索性保持缄默。 “这么晚了……”他动了动唇,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淡淡一笑,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要不要我陪你出去?” “不,不用了。”她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落荒而逃,却没看见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的瞬间,逐渐黯淡下去的笑颜。 呵……李易书。这个男人,就像横在他和夏忧之间的一座大山,高不可攀。每每当他觉得他已经征服一个山头时,他又以崭新的高度冒了出来,让他生出一种无法逾越的绝望感…… 盛仲景的出差来得那样突然,他早上才刚接到通知,下午已经连人带行李被打包送上了飞机。 盛仲景来辞行的时候,夏忧正在等孟震霆办公室等他签署一份文件。四目相对,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朝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在公司同仁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其实这次盛仲景的出差,与孟氏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据说是其父盛之升在海外拓展多年的某项业务有了质的突破。于是钦点他飞过去与合作方洽谈。 但具体细节,夏忧就不得而知了。一来这涉及到盛氏的商业机密。二来从盛仲景接到出差调令到他离开,她一直没有机会单独与他相处。 盛之升大概是对此次洽谈十分重视,不仅是派了跟随他多年的得力秘书亲自前来通知盛仲景。这位被盛仲景尊称为“仁叔”的任秘书,更是尽忠职守地跟在盛仲景身后,督促他的行程。 彼时夏忧其实也在场,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一下子就懵了。而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盛仲景的第一反应,则是扭过头来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自然不好多说些什么。可夏忧却在他们视线对视的那一瞬间,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看见了一些同样的不自在。 昨晚送完李易书回家时,已是半夜。说实话,夏忧并不喜欢应付那样的状况。尤其是,那个人还是李易书。 回来得晚,不是因为有所留恋所以恋恋不舍。而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应付那样的情形实在有些吃力。 她去的时候,李易书已经醉得神志不清。好容易在酒保的帮助下将他弄上了车。又花了好大功夫从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易书口中问到了他的住址。夏忧这才发动车子朝目的地驶去。 穿越了小半个城市,夏忧终于平安抵达李易书的住所。那是本城的一所高档住宅,据夏忧所知,造价不菲。是她这种小白领所望尘莫及的。 由此可见,李易书这些年着实混得不错! 副驾驶室里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他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即便在睡梦中,也没有舒展开来。隐隐中,她还能听见他偶尔的呓语。并不十分真切,却让她的心莫名地一窒。 她一个人自然是没法把他弄回屋子的。所以犹豫再三之下,夏忧还是叫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因为熄了火,所以车厢里的光线十分暗沉。只有天空中璀璨的星光隐约传来。暗夜中,男人终于睁开了眼。温润的眸子初时有刹那的空与萧瑟。却在看见夏忧的瞬间,蓦地眩亮了起来。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直到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他才呐呐的开口低唤道。“小忧,真的是你吗?小忧。” “你喝醉了。酒吧的老板让我送你回来。”她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他的触摸。语气里的疏离,将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刹那间隔开了千山万水。“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自己上楼吧。我先回去了。” 她说罢当真就打算离开。他自然是不肯的,蓦地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她。语气里的哀切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心颤。“别走,小忧。求你别走!” 那一刹那,夏忧突然就怔忡了起来。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熟悉,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那几年的午夜梦回。 那时候李易书离开得太突然太决绝太彻底,她几乎是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