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阮静微做的那个梦,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他咬着牙拼了命的努力,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有一天扬眉吐气为母亲撑腰,让母亲跟着他享福? 陈洋终究还是把手里的剔骨刀放了下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门里面男女苟.合的声音无遮掩的传了出来,他听到了薛荨压抑的呻.吟声,还伴着那个男人的粗喘和不间断的污言秽语…… 他终是转过身去,糖炒栗子被他碾碎了一颗,一地的狼藉。 他没有再停留,走到门边,换了鞋,拎起自己刚拿回来的行李包,直接出了公寓。 下楼,上车,陈洋漫步目的的开着车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吹着冷风。 他就像是一个想要努力跑完一万米拿到一枚奖牌,却在快要看到终点线的时候,却忽然被人绊了一脚,摔的一身是伤,到手的冠军也丢了干净,所有的努力,好像都变成了空谈,他整个人,好似在顷刻间,就失去了一切…… 但很庆幸,他一直都没有掉泪。 他更该庆幸,他还没有和薛荨结婚,他也从未碰过薛荨。 他清清白白,没有亏欠她一丝半点,而薛荨做的一切,上天自会给她该有的回报,他不是她的丈夫,不过是男朋友而已,他没有权利惩罚她。 他甚至能够理解薛荨的做法,她只是想要过好日子而已,而现在的陈洋,是真的给不了她。 陈洋自嘲的笑了笑,叼了一支烟,冷风灌进来,迷住了他的双眼,他渐渐放慢了车速,停在路边。 他终于还是落了泪,一个大男人,捂着脸,无声的嚎哭着,像是一条灰溜溜的人人喊打的狗。 他没有办法否认的是,他对薛荨是真心的,用心的,他真的,真的很爱薛荨。 正是因为这一份用心,所以才会这样的痛…… 可是哭过了,明日依旧会来到,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陈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到手机上闪动的是薛荨的名字。 他看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终于还是挂断了。 薛荨很快又打来了,陈洋挂断,关机,取了手机卡扔到了车窗外。 他不会再和薛荨有任何的交集了,那么,听她哭,或者是苍白的辩解,道歉,又有什么意思。 但只愿,她选择的这条路,她能如愿以偿,永不后悔。 …… 静微怀孕满三个月的时候,胎像已稳,厉慎珩日益的忙了起来,但却还是尽可能的每日都抽出时间来陪她。 孕中无事,静微又捡起了书本,学校是不能去了,好在她还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虞君谦专门给她开的小灶,那可是花钱都求不来的。 上午跟着虞君谦上上课,下午睡会儿午觉,厉慎珩总会陪她回来吃晚餐的,时间倒是也能打发一些。 进入四月里,高蘅生了一个白胖的大儿子,虞家上下都欢喜,静微也高兴,回了娘家住了几日,淘淘小尾巴一样前前后后的跟着,虞夫人看着女儿如今眉宇舒展气色红润,知晓她婚后生活定然是没有半点的不如意,这颗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看过了新的小侄子,高蘅产后还有些虚弱,静微也就不多逗留打扰她,和虞夫人下了楼去外面园子里四处闲逛说话。 静微虽然才三个多月身孕,但因为双胎的缘故,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龙凤胎,这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 虞夫人小心的抚着静微微微隆起的小腹,母女俩说着体己话:“等你快生时,妈就搬去陪着你,要不然,我这心都放不下。” “那最好了,有妈妈陪着,我就一点都不怕了。” “到时候肯定是要提前剖腹的,万事可得小心,虽然现在胎像稳,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不知道?” “嗯,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再过些日子要做四维,妈您也和我一起去,见见两个小家伙……” “哎呀,这两个小家伙再有几个月就要出来了……真好。” “是啊,真好。” 静微握了虞夫人的手,恬静一笑,但只愿,她所在意的,珍视的,每一个人都能安好。 …… 宋业成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人无故辞退了。 明明,他在新公司做的很不错,甚至,凭借着他的长相和才干,公司里无数女员工都对他青睐不已,就连副总家的千金,都几次向他示好。 可这一切,很快就有了天差之别的转变。 收到辞退信那一日,他立时就联系了那位副总千金。 孰料平日里和他说话娇滴滴,几次明里暗里说喜欢他的那位千金,却冷冰冰的在电话里警告他,让他不要再肖想其他,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如果说之前几次被辞退,是有人嫉妒他的才干暗中下绊子的话,那么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宋业成再也不能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意外巧合了。 这些年,厉慎珩做了总统之后,昔日的阮静微也跟着一步登天,宋业成自然是夹紧了尾巴做人,根本没有树敌。 那么,问题的关窍,大约还是在他们两人身上。 宋业成自知自己在帝都是待不下去了,毕业这两年,他频繁离职被辞退,手头根本没有攒下什么积蓄。 如今看来,惟一的出路,大约也就是回老家江城去。 他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回去的,毕竟,他当初和阮思雨在江城订婚,真是丢尽了脸面。 而那阮思雨,听说她从文工团被开除之后,去了南方投奔父亲和弟弟,也快要嫁人了。 大约现在江城,也不会有人再记得那些陈年往事。 江城至少还有房子在,凭着他的才干,在江城娶个出身好的妻子,也是易事。 他娶妻生子,不在帝都碍那两位的眼,时日久了,也就忘了他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