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细雨微蒙,飘洒天地之间。
江河之上,一架轻舟劈波斩浪。
舟头,一位老翁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精瘦的臂膀用力的推撑间,借着水势和风力,船已到了远处。
江面,淡抹相宜的氤氲水雾升腾。
老翁目视远方,不安的情绪搅动着得到的大笔钱财的欣喜。
“客官。”
老翁沉沉的声音,刚说道‘客‘的时候,陈锐就已经掀开帘幕,躬身走了出来。
不多时。
江面之赫然出现四五条轻舟包围了陈锐,而每一条船上都有两三个提剑男子凶神恶煞的盯着他手中的佩剑。
陈锐并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手中提剑的剑鄂上都有一个黑白太极图,一如他手中峨眉掌门的佩剑一般。
这已经是他进入巴蜀后,峨眉派派出的第三波了。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要选择来送死,要杀不在他杀掉独孤一鹤时候来寻仇,偏偏进入巴蜀后就一根筋。
陈锐拔剑
凌厉剑光将周遭雾气震荡一空,没有一丝惨叫发出,所以也是没有任何痛苦。
收剑。
凌乱的尸体随风飘零,殷红浓稠的血液慢慢浸染开来,鲜血染红了江面。
“可以走了。”
老翁颤颤巍巍的双手握起了长杆。
群山间峰峦叠嶂,山势峭丽,青树翠蔓,蒙络摇缀,更有山间的落雨飘浮在空中,烟雨茫茫,似雾又似雨,令人看不清晰。
苍茫的烟云夜雨间,在石径的尽头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屹立其间。
道观白墙灰瓦,很是破旧,上面斑驳的痕迹足以见证它的历史。
曾几何时这是被醉心于剑的年轻人们奉为圣地的道观,但也已渐渐荒冷没落,所剩下的,惟有一些神话般的传说,和远处青石台上的一道剑痕空留给后人观摩。
陈锐目视道观,心中有些好奇,不知巴山顾家为何不将道观修缮一番。
据他所知,巴山矿藏极丰,而且据说还有金砂,而巴山顾家就是这里的霸主,应该不缺钱财,难道缅怀先人?
“阁下,奔波劳累多时,何不进道观中喝一杯清茶。”
一位衣着朴素青袍,长身而立的道人站在道观门口。
“巴山顾道人?”
道人微微摇头:“这里只有巴山小顾,没有巴山顾道人。”
陈锐将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听说巴山顾家族内剑法第一人在江湖行走皆以巴山剑客顾道人之名自居。”
小顾道人轻声道:“巴山顾家剑法最高者为我堂兄顾飞云,我未曾出过巴蜀,也极少行走江湖。”
“呵~”
陈锐嗤笑道:“我对你们家族的什么龌蹉事情不敢兴趣,你应该知道我对什么有趣。”
小顾道人沉吟片刻,道:“阁下武功高强,剑法绝世,若是这里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阁下的兴趣,应该就是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剑诀了。”
陈锐道:“没错。”
小顾道人:“我可将回风五柳剑法赠给阁下。”
若是这样的重宝放入江湖上,恐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但在他这里说送也就送了,而他脸色并不任何愠色和不满,像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陈锐摇摇头:“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回风舞柳剑在你的手里才是回风舞柳剑,才是玄门三大剑法之一,放在其他人手里就是那根木棍瞎比划。”
“而且听说你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已尽得顾道人的神髓,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论剑法之高远清灵,江湖间只怕已没有人比得上你了!。”
小顾道人并无得色,“谬赞了,阁下先后斩杀独孤一鹤,霍休,公孙兰,木道人,又战西门吹雪,叶孤城,这些无一不是远胜我的剑客高手,我论实力并不敌阁下。”
陈锐道:“你想说什么?”
小顾道人目色坦然,道:“说实话,‘生而不悦,死而不祸‘的道理,我并未参透,所以我并不想死,这才想在道观中请你喝茶。”
陈锐凝视小顾道人,他倒是第一次遇见向自己说不想死的对手,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随性洒脱倒叫人心折艳羡。
“唉~”
见陈锐不语,小顾道人长叹口气,微微摇头:“看来我还是需要死了。”
“那倒未必,只是要看一看你的茶味道如何。”
小顾道人闻言无有喜色,淡淡道:“请。”
陈锐随小顾道人迈入道观其中,里面素雅自然,自有一股悠然韵味流露。
两人相视落座。
小小四角桌上有一熏香从炉中升起袅袅青烟,闻起来微苦,微凉,但入喉中又化开丝丝药香,有点清甜。
其余四角桌上还放着两杯清茶,都冒着热气。
两人四角桌子的桌脚上还各自放着两根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