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进了风雅小筑的正厅,并没有去找自家阿娘,而是和萧妙容一道走向谢夫人。
在萧府里萧家两位夫人虽然面上不和,但在徐府还是坐到一处。
谢夫人认得谢婉,和自家闺女往来甚密,一见她过来,心里便存了疑。
谢婉知道的并不多,可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就够谢夫人忐忑不安的了。
安吉公主那是个什么人,没有人比深宅妇人知道的更多,那就是个浪货啊,夫君活着的时候就勾三搭四,死了就更肆无忌惮了,居然和自家小叔子传出不伦,虽然是隔房的小叔子,但也算是够银乱的。
让这么个货盯上,想都不用想啊,肯定是因为谢显。
都快传成笑柄了,不知找了多少人,通过多少渠道想嫁到谢家。
闺女让她盯上还有好?
谢夫人瞅着上首与大长公主谈笑风声的安吉公主,在这里众目睽睽这下做不在场证明呢?
呸!
谢夫人腾地一声站起身,高抬腿重落步,冲着安吉公主那边就走过去了。萧妙容向肖夫人使了个眼色,肖夫人虽然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赶紧起身跟着自家闺女一道跟了过去。
谢婉紧随其后。
等她们到时,谢夫人已经到了大长公主近前,轻施一礼:“真是扰了大长公主您的雅兴,我最近神思纷乱,心悸不安,坐到下面总觉得头昏气短,便不在此打扰大伙儿给大长公主庆贺了……”
“行行行,你去赶紧回府歇着。”大长公主并没有不悦的神色,一脸的慈祥。“身子得慢慢养,急不来。若是用的医生不得用,便与我说,我给你介绍御医。”
谢夫人连忙道谢。
然后忽然转向安吉公主,笑道:
“三娘与我说方才公主将宝信叫过来,也不知所为何事,我身子不适先行告退,烦请公主将宝信给叫过来,若然有事,不妨改日可好?”
安吉公主挑眉,当时就不大乐意,手里的酒盏都放下了。
“我现在坐在这里谢夫人看不到吗?怎会分身再去叫令嫒?”
萧妙容这时连忙上前:“我亲眼看到是公主身边那位嬷嬷去叫的阿姐,没错的。”
安吉公主暗自咬牙,怪许嬷嬷行事不周全,说的不是往宣城身上推吗,怎么就把她给推出去了?
“那可能是许嬷嬷多管闲事,听了宣城的支使。”然后转头装模作样的扫了四周两眼,问:“可有人看到宣城公主去哪里了?”
周围的夫人们一见萧家一连串的人往前凑,小耳朵早就竖起来了,这是听安吉公主,反而纷纷拿起酒盏往嘴里填。
“没看见呢。”
“可能是下去歇了,刚才听宣城公主说有些头晕,想是喝了一盏酒喝的。”
大长公主那是个人精,谢夫人身后跟着一串人过来就感觉不对,再一听哪里是跟她告辞来了,分明是跟安吉公主要人来。
看谢夫人和肖夫人两个不对付,萧家两房夫人闹的面上失和,可是到了真章的时候到底还是一家人,枪口一致对外。
问个人来了一小帮,知道的这是尊重她,不知道的真以为是砸场子来的。
只是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和安吉公主也是嫡亲的姑侄,又嫁到徐家守的寡,少不得她要多担待着。
“这宣城也是,小小年纪学人喝什么酒……要不这样,谢夫人身体不适,便先回府歇着,叫你家的二夫人留这儿,或者一会儿宣城和萧大娘子玩完了,我叫人亲自给送回去。”
等他们送回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谁知道安吉公主那浪货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怕自家闺女把人给揍坏,还怕他们使阴损招呢。
“那可不行,”谢夫人一口拒绝,“我那闺女也是个爆脾气,万一真在府里闯了祸,我们萧家满门只怕都赔不起。”
这就上纲上线,满门都抬出来了。
“谢夫人这话……不善啊,”安吉公主冷哼一声,“敢情我们宣城堂堂一国的公主,和你们萧家的娘子玩儿都不配了,至于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倒像是我们皇家公主上赶着贴乎你们了。”
谢夫人寸步不让:“臣妇并非这个意思,安吉公主误会,我只是想将闺女带回府,这件事有这么难办吗?”
众夫人纷纷侧目,都没想过平日得谁冲谁笑,就跟没脾气似的谢夫人居然为了闺女这般硬气,小胸膛挺的都快撅后背上了。
都说为母则刚,这也太刚了……
这要不往后退着点儿,都怕一会儿打出血来溅自己个儿身上。
这时,傻子也看明白了,谢夫人这就是跟安吉公主顶上,来要人来了,什么宣城公主反倒有些扑朔迷离,毕竟谢夫人剑指安吉公主。
安吉公主看上了谢显,谢显和萧大娘子传绯闻,还有刚才谢萧两家夫人坐一块儿看百戏,相谈甚欢还撅了因此而不满的与萧家之前有姻亲的袁家……
这箭头这么一指,谁还看不出谢夫人心里怕的是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