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好半晌,才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男人的背,高兴的掉下眼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均……” 这声啊均,让男人的身躯一僵,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 啊均,啊均…… 多好听,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一想到要和她分开,他的心就针扎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他活了二十八年,历经无数的枪林弹雨,在战场上与死神做搏斗,即便是子弹穿进胸膛,也只是咬咬牙,没掉过一滴眼泪。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却总是掉眼泪,大概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了。 他抱得温水更紧了些,沙哑又颤抖的嗓音在她耳边落下:“傻瓜,怎么会见不到我呢?我说过,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的活下来,比任何人都活的好!” 温水笑着嗯了一声,甜甜的道:“有小叔陪着我,我当然会活的很好!” 男人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轻声说:“叫我啊均,我喜欢听你这样喊我。” 温水软糯动听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啊均。” “嗯,我在。” “啊均,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哪怕,他不能再守在她身边…… 温水的身体还很虚弱,傅如均喂她吃了点清粥,就又招架不住疲惫,睡着了。 只是,她再醒来的时候,却再也等不到傅如均了。 第一天,她问临清:“清清,我小叔呢?他都一天没来看过我了。” 自从失明后,小叔就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只要她一醒,小叔就会握住她的手,然后温柔的抱着她。 所以,她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 尤其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更觉得不能离开她小叔,他不在,她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临清削苹果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压抑着说道:“他说这一阵子都在医院里,军区许多公务都堆积如山,他回去处理去了!” 温水点点头,心里有了不少安慰。 临清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隔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他还说,可能最近一个星期,都不能来看你了。” 一个星期,都不来了…… 温水的心陡然又落到谷底,她抿紧了唇,半晌,才说道:“清清,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我想和他说说话。” 临清就放下苹果和水果刀,迅速的拨打傅如均的电话,漫长的等待后,才接通。 她递给温水,漫不经心的玩着水果刀,看着锐利的刀锋,目光深沉又晦暗。 温水迫不及待的喊了声:“啊均,我……” 话未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政委的声音,他低声说:“小水,我是你政委叔叔,你小叔正在和政治部的人开会,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等开完会,我转告给他!” 温水的眼帘垂下去,低落的说了声没什么,接着说道:“我就是……想他了。” 那边顿了几秒,而后才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把话带给你小叔的,那就这样,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温水失落的叹着气,原本想着见不到他的人,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可却连声音都听不到…… 军区。 色调分明的卧室内,暖色的灯光落下,空中浮动着淡淡的药水味道。 政委挂断电话后,扩音就随之消失,再也没有女人柔软的嗓音。 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躺在床中央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叹了口气:“行了,声音也听到了,你就别再吊着精神,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男人闭上眼,喉结稍稍滚动,就牵起一阵刺痛,连带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起来。 他张了张嘴,发出干哑虚弱的嗓音:“她的身体……如何了?” “她一切安好,医院里有她的朋友照顾着,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眼睛还在恢复阶段,姜院长说大概半个月后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政委说着,就站起身将那瓶即将要滴完了的药瓶换下来,针头刺进另一瓶,语重心长的道:“事到如今,你最要紧的是顾好自己的身体,只有你好好的,小水那丫头才能好好的!” “如均,你再强大,可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他昨天回到军区的时候,直接就昏倒在自己门口,当时他扶着他,被他掌心里的滚烫热度给吓的一怔,立马请了军医过来。 一番检查下来,他患了肺炎,高烧41度多。 大概,就是这阵子心力交瘁的太厉害了。 傅如均听到温水一切安好,就放下心,淡淡的道:“让柏木多注意医院那里的动静,保护好小水的安全。” 话落,就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温水果真没有等到傅如均来看她,每每打电话给他,就会有不同的人告诉她,司令在忙…… 刚开始,她坚定的认为傅如均就是在忙公务,她要理解他,不能打扰他。 可后来,她才明白,傅如均是在躲着她。 一个星期后,她又给傅如均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还是政委接的电话,他如从前那样循例问:“小水,你小叔在忙,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给你捎话!” 温水站在窗前,目光投向湛蓝的云层,隐约可以看见些天光了。 她捏着手机,嗓音寡淡又低沉:“林叔,您和我说句实话,他其实并不是在忙,而是故意在躲着我,对吧?”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响起沧桑的声音:“小水,你小叔真的有事脱不开身。” 温水就低头浅浅的笑出声:“知道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林岳看着昏睡在床上的男人,轻轻的放下了他的手机。 他坐在椅子上,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