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的纠纷催化着周围的议论, 在七嘴八舌的嗡嗡声里, 有一道女生的高音突然飙了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 老师来了啊!”
围观群众们纷纷探头去张望,核心战圈里的几个却是谁也顾不上。
杨咏彬翻进沟里的时候,路荣行的背面也砸到了地上。
发夹惊叫了一声, 两步蹿到沟边去了。
关敏提心吊胆地去拉她弟弟, 指头在关捷的裤子上蹭了一下, 人没拉住,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压着自行车倒向了地上。
刮擦、碰撞等音效瞬间接二连三, 响完一行人五个人, 两败俱伤地倒下了四个。
英雄救美的代价,就是这一下摔得异常实在。
路荣行后背上钝痛四起, 不过还不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他吸了口长气,把生理反应带来的呻.吟憋回了嗓子里。
关捷又在搞事情,不过对面是杨咏彬,路荣行倾向于他不会主动惹事, 而且比起搞清楚状况, 眼下他更惦记关捷的眼睛。
因此躺实之后, 路荣行立刻伸手去推身上人的后背,语气有点焦急:“关捷?你眼睛怎么样了?”
被人提溜着往后摔的过程里, 关捷有过一两秒失重的惊吓感, 这让他无意识扣住了路荣行圈在他腰上的手。
随后闷沉的倒地声在耳畔炸开, 预期里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关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个人形肉垫,大概是摔疼了,发出了一声带点微喘地气音。
这微弱的一声里气流居多,其实根本听不出音色,可关捷立刻就认出来了,给他当垫背的人是路荣行,因为他在对方的指头上摸到了老茧。
没容他多想,路荣行出现的时机有多像神兵天降,询问声突然从背后响起,关捷搭腔似的“嗯”了一声,注意力才回到脸上去。
眼睛长在眼眶里,自然状态下只能看见对面的事物,关捷后怕地眨了两下,感觉眼睛没什么异样,只有左边的眼角上有点刺痛。
“眼睛没事,你呢?”他一边答话,一边顺着路荣行的推力,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路荣行也没什么事,顶多就是隔夜可能会多出两块淤青的程度。
闻言他松了口气,可等被拉扯着坐起来面对面,立刻又被唬得虚惊了一场,因为关捷的左边外眼角上挂着一道三四厘米长的血流。
不过惊险也幸运的是,被指甲刮出来的破口刚好在他的眼角外面,之所以会显得像是伤到了眼睛,是因为血顺着眼角沁到了眼睑上。
关敏在车上磕破了膝盖,伤得怎么样她没撩裤子看,但关捷问她的时候,她也说她没事。
三人仓促地互相问了状况,拉的拉、起的起,痛也不说痛。
杨咏彬那边却是另一个画风,他气得脸色发青,沾屎带水地从沟里爬起来,臭得发夹都没敢拉他。
沟里有堆外干内稀的牛粪,是今年路过此地的老牛,挥了挥尾巴留下的。
杨咏彬的人品比较好,下去用校服的腰部位置滚了一圈,闻到臭味低头去看,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出了一口酸水。
他狼狈至极地爬上来,有生以来没这么脏过,呕得一时都不知道手上该怎么办,但心意很明确,在各路指点和嘲笑里,恨不得拿刀剁了关捷。
他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眼神阴郁地勾了下嘴角,接着将脸转向右边,对着人群方向,露在手背上面的眉眼里透着痛苦:“老师,我……我的鼻梁骨好像断了。”
关捷这边才把他姐扶起来,听见这话目光忍不住虚了一下,之前他好像是听到什么断了。
打人和把人打残,在他的观念里区别还是巨大的,前面是痛打狗比匹夫有责,后面的就是犯法了。
如果杨咏彬的鼻梁骨真的断了……关捷脑子里闪电般拼接着逻辑线,感觉自己离被李爱黎生气地打断腿也不远了。
路荣行是看客心态,哪里有动静就看哪。
他循着杨咏彬的视线,看见右边的人群缺口里来了个刹车滑行的男老师,穿的是潮阳的校服,看起来有点严肃。
关敏跟他的弟弟心有灵犀,听见那句话,怨气、不甘一瞬间就被吓退了一半,脑中有点惶恐地浮起了一件事,赔偿。
杨咏彬是个垃圾,但他说得没错,她就是普通,就是穷,所以人穷志短,对上钱的事她就秒怂。
人是关捷打的,旁边的人都看见了,即使是杨咏彬骗了她,到了老师那里,左右不过一句有事说事,先动手的人就是没道理。
这念头让关敏有点心灰意冷。
她在心里问自己,被劈腿就劈了吧,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当这个得理不饶人的正牌女友?
除了一连串刺耳的话,和连累弟弟打架的嫌疑,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在关敏自我否定的时间里,本校的老师已经撑好自行车,下来就打了个电话,让谁派车到这儿来接,打完他径直走向了杨咏彬。
“跑个步居然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