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床单上,几道浅浅的指痕。 南绯的指腹在上面摩挲,骨节凸起,指尖干燥、发痒。 心绪不宁。 左祈深撩起她肩上的长发,将风筒出风口控制在离它大约五厘米的距离,一寸一寸,从发顶往发尾挪动,眸底沉沉的一片黑。 脖颈处微微发痒,仿佛血管在叫嚣,喉结滚动。 要是以往,他帮她吹头发,南绯会一边弯着眼睛笑,一边抬起手勾他的脖子。 素白纤细的手指,指尖在他的后颈轻点,偶尔刮过他的喉结。狡黠、刻意地撩拨。 然后他会扔了风筒,抚摸她头发的手指落在她的后颈,顺着她背后脊柱那块凹槽滑下去,推高她的裙子,粗砺的手指握住她瘦软的腰,将她推倒在床上,看她仍未干透的慵随长发在床单散开,桃花眼波光流转,像女妖,摄人精气。 但现在,她只是挪开目光,长睫颤动。 捧住她发丝的手指动了动,左祈深眸色愈发的暗沉,手腕转动,指尖从她的发尾滑到她的下颌。 “南绯。”他低沉沉地叫她的名字,指腹灼烫。 咔擦一声,风筒被关掉,原本填充房间的喧闹轰隆声悉数消失,空气安静。 壁灯投下昏黄光线,男人单手拎着风筒,眉目冷峻,袖口挽到肘心,身形颀长,影子斜在床边。 他的指腹贴在她的下颌上,似乎在轻轻摩挲。 南绯低着眼,搁在床单上的手指收紧,心口又涩又痒又发烫,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还是没抬头。 左祈深看着眼皮上面的浅浅月牙般的褶皱,唇线抿直,搁在她下巴上的手缓慢地挪开。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我等你。 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亲自把你逮回来。 * 车子缓缓驶入茗安花园,南绯的目光落在车窗外,透过玻璃窗上凌乱的雨滴雨痕,怔怔愣愣地看窗外变化的景致。 广告屏上的广告是新的,街角的饮品店变成了书屋。平时她遛狗时常去的那个花园,环绕在周围的路灯也灭了一盏。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变化很大。 可能是太久没回来的缘故吧。南绯低眸想。 左祈深把她送上楼,请来的临时家政阿姨刚好做好卫生,从里面出来,客厅的灯亮着,刚收拾好的屋子干净整洁。 阿姨下了电梯,楼道归于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并肩在门口站着,中间隔着差不多半米距离。 南绯余光瞥过左祈深的裤管,指尖轻轻地攥了攥裙角,抿唇,她抬腿准备往家里走。 手腕突然被扣住。 男人掌心灼烫,语调仿佛也带了温度一般,低沉中带着某种蓄势待发的强烈情绪,“你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从包扎到吹头发到现在送她过来,她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知道她现在难以面对他,但他还是忍不住。 南绯整个人僵在原地,喉头干涩,被他扣住的那只手腕软绵绵的顿时就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