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察觉不到她竟这般关切,冒着瓢泼大雨赶来,就为了确认他是否安好。 不然也不会终于能从儿子口中听到那声甜入心扉的爹爹。 不然……他也不会认清自己的心。早已非她不可。 “如若不是你,整天瞎话吓唬孩子,他也不会闻爹色变,垃圾桶,发大水……”临渊又在她额头上印了印,“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而这孩子分明都知道你生他的时候九死一生,却还是信你这些瞎话,可见被吓得不轻。” 说到这个,君卿若心中也有愧,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有的明明知道是假话,但还是会害怕。 比如父母总能用‘你要是不听话了以后不要你了’‘你要是不乖,坏人就会来把你抓走’这样的话,把孩子吓哭。 就算知道是假的,还是会不由自主害怕,还是会本能的排斥抵触这个话题。 但她实在没办法。 “我那时候要是知道,以后你会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儿子,爹爹以后会回来的,宝宝只需要乖乖长大就行。” 听到君卿若这话,临渊心头一动,先前,他不等她回答就先吻了他,之后就被儿子撞见,忙着哄儿子。 临渊甚至不知道君卿若的答复。 此刻,他忍不住问道,“若若,我先前说的话……” 他声音低哑了些。 卿若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此刻她使坏故意装傻,“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指的是哪句?” 她目光里又闪起了那可爱俏皮的戏谑。 临渊认认真真说道,“想娶你,想给你和儿子一个家,这句。” 君卿若原本是带着使坏的心思故意问的,此刻却因为他直白不遮掩的一句话,而乱了心跳呼吸。 她犹豫了片刻。 国师大人好像就急了,眉头一拧,“儿子都认我了,你不认吗?” 君卿若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临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男人眯起了眼,琥珀色的狼眼此刻更是透着兽类捕猎前的光,“和谁计议?你情我愿,儿子也有了,还有什么好计议的?” 君卿若心说,是啊,这男人就算敞开了心扉,也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强势的,傲慢的,别扭的。 “和我父王计议。”君卿若看着他,饶有兴致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你毒过他,这事儿你没忘吧?” 果不其然,国师大人的表情僵了一僵,先前还狼一般的目光,顿时缩了回去。 浓利的长眉缓缓拧了起来。 “就算你忘了,父王也忘不了,他其实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也知道球球是你的种,但他还是没忘了隔三差五把‘临渊毒我!’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君卿若其实也有些无奈,但还是忍不住皱眉问了,“你为什么要毒我父王?你怎么这么坏呢?要是我父王死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在他胸膛上戳戳戳。 这件事情临渊的确不占理儿,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低声说道,“原本是想着,他身体不好了,你就会回来了。” 他垂着眼眸看她,声音里有了些歉意,“若是没有邪医前来,毒,我是会给他解的。他若是真死了,你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君卿若看着他的眼,也能明白,他这样心高气傲的男人,当初受了她那样的对待。 想到他先前和儿子说,六年前他身受重伤,想必不是假话。 她又一走了之,连个说法都没有。也难怪他会一心想找到她,用些手段,虽然不够正派,但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是符合他当时的心态的。 “父王的身体渐渐好了,我也没因为这事儿多怪你。当初……毕竟我也有错。” 君卿若低声说着,“只不过,父王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这事,我也不想太逼他。”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担心了。”临渊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干得差不多了。 临渊这才问道,“和聂惊河谈的事情,还顺利么?” “挺顺利的,不日我就要成为摄政王女了,父王的意思是,要把烈阳的名头再给我要回来。” 君卿若浅浅笑了笑,“只是,我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君卿若了,烈阳郡主的名头要回来还是不要回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要回来。”临渊低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停顿了片刻,看着她娇丽的脸,“而且烈阳二字,很适合你。” 他是深渊,不够烈的太阳,照不进这么深的谷底。 卿若愣了一愣,似是听懂了他话里这个适合的意思,她弯唇浅浅笑了,点了点头。 临渊抿着唇,表情似乎又有些别扭了。 君卿若看到他这傲娇别扭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可爱有意思。 也不催促,就等着看他能憋出什么话来。 片刻后,临渊抓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下一秒,君卿若的眉头皱了起来,掌心一阵剧痛,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她扬眸看他,就看到他眼里的心疼,“忍一会儿。” 几个呼吸后,他松开了卿若的手。 她的掌心有一个印,是个寥寥几笔的抽象狼首,竟是闪着火光!就像是用翻滚的岩浆画上去的一般。 “你父亲那边,我会想办法。先给你盖个印,印了这个印,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是……”君卿若看着那个狼首在掌心里逐渐消隐,但暗暗有种感觉,它并未消失,而是刻到了更深层的地方。 影灵倏然显形了,他以跪姿出现在君卿若面前,“属下影灵,参见尊上夫人。” 君卿若有些明白,这个印是个什么意思了。 “定……定情的吗……?”君卿若问道,口条不大利索了。 这男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