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想,看着师兄和掌柜的、管事们开始挨班检查这回要带去的厨具家伙事儿。看他们在那里一个一个摸过去看过去,她觉着不够费劲的,便用神识直接扫了一下。
这看的还是他们已经挑出来准备一会儿要带去的那些,里头居然不少有事儿的。她赶紧站起来,想了想又不太对,便作出百无聊赖的样子,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砂锅,跟大师兄道:“您不用铁锅用这个啊?这砂锅够牢靠么?到时候跌了碰了的……你瞧这……唉哟!”
几人一回头,就看她怀里抱着只圆肚高锅,手里还拿着个把儿。这砂锅两边两只耳朵,这会儿一只在她手里呢。
大师兄皱眉道:“你会武功,别瞎用力气!”
灵素心里冤得慌,赶紧道:“我没用力,我就提了一下!”
大师兄狐疑着走过来拿了那砂锅细瞧,这一瞧,脸就黑了下来。
苗十八一看这个样儿知道有事儿,同掌柜的一块儿过来问,大师兄手里稍稍用了点劲儿,把那砂锅另一边的耳朵也掰下来了,沉着脸道:“这空锅的时候拎着不显,若是里头装了汤,端起来挪不了两步就会掉了。”
这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掌柜的破口大骂:“这家的祖坟是埋什么缺德地方了,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苗十八问灵素:“这里头还有哪些不对的没有?你能不能看出来?”
师父有命,灵素只好上去也挨个拿起来装模作样摸摸蹭蹭的,果然又给挑出来几个。最可恨有一个用来从蒸锅里起菜的夹子,上头叫人弄折了一根还塞在木柄里。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灵素是挨个儿扥了一扥,才把它给拽出来了。这要是蒸好的大菜,临上桌前洒了,拿什么找补?!
要说这回比试,大师兄胜负心没那么强,他跟着苗十八,知道的大事多了,加上之前出过那档子事儿,浮名看的轻了。开始还顾虑这酒楼的东家,后来见东家也不甚在意这个,那更放松了。
可如今看眼前这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苗十八想的却不是这个,他道:“连咱们这里都中招了,别的几家只怕也悬。这真是个二愣子,他也不怕到时候家家摔锅子砸碗的就他没事儿,成什么场面?鬼都知道是他干的了!唉,老岳虽心黑手狠了些,好歹脑子还好使的,这后来的好的全没学着,脑子还不够用,真是够愁人的。”
灵素便道:“师兄,有哪几样是非用不可的?我现去小店里借去,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儿找你们去。”
苗十八笑道:“不错,机灵,倒没说现买新的去。这锅可没这么好养啊,问小店借倒是个主意。”又对灵素道,“你到这边来找找看,瞧瞧有什么得用的没有。”这会儿都不说挑有错的,却是只挑能用的就成了。
灵素便到他们刚才选的那一堆里细看起来。这里先挑出来的都是头灶上常用的家伙,说白了就是大师兄大师傅们平日用惯的。居然折损了得有一半,还真是下了功夫。那边二灶上拿来的倒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儿。
掌柜的在这堆上看了半天,气得脸色发白:“查!一定要查清楚!是哪个没良心的小王八羔子干这样不要脸的事儿!这是给了什么成仙做神的好处?!连祖宗的脸都得丢尽了!”
苗十八劝他:“先歇歇气,等这事儿过了再说。嗐,咱们更厉害的也不是没遇着过。不遭人嫉是庸才,谁叫咱们能耐呢。这为了权势财名,亲兄弟可以撕破脸,亲父子可以反目成仇,这不过给你敲破点东西,就算不错了!”
掌柜的听了哭笑不得,又摇头道:“怎么就不能自己挣点气,真做的比咱们好,咱们也不妒忌他,只会佩服他,更卯足了劲儿向他学,叫自己也长能耐。这样不好?干什么非得这么下作!这样的人若是一多了,这买卖也干不下去了。整个局都得叫他搅烂了,能把饭搅成屎,就是这样的人了!”
一时这里整理好了,就准备出门,灵素方才已经单拿了自己的进门帖,往街上去了,免得一会儿不让进比试的地方。大师兄临走时候道:“师父,要不要留个人等等师妹?那家从前可把我们二灶上的手都给弄折了。”
苗十八也忧心了一下,忽然想起来,笑道:“那丫头深山里都敢去,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去惹她,才是真倒霉了!你放心吧,我就在这楼里,要真有什么,我自会主持。”
这小辈们比拼,苗十八就不露面了,大师兄听说自家师父在外头坐镇,心里踏实了许多,点点头带了人先走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等去比试的人一走,苗十八就往三凤楼三楼上挑台那里站着去了,朝着这回比拼的地方,——长乐坊里一处私宅花园子方向张望。想着那娃儿若是能借到点东西,怎么都得从那街口路过,自己也好心里有数。
过了两刻多钟,就见一个小小身影,挑着一副担,两头是谷廩般大小、怕有她个头一个半高的大竹篓,跟阵风似的往那花园宅子走。路边上的人都停了手停了话,目瞪口呆齐刷刷地看着她。
苗十八见此场景忍不住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