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怔了一下, 毫不迟疑的说:“这个倒是没有关系,余家人都是很开明的, 没裹脚并不是个问题。”
唐瑾看他没有迟疑,想着要么对方对于余家很了解真是这个样子;要么是个有脑子灵的, 知道余家有点嫌弃或者不知道余家人的态度,先这样回答让眼下不至于告吹,再慢慢的看后续发展。
不管是那一种,总比知道余家态度迟疑着说实话还是说好话要强。
唐瑾问完去看唐老爷子, 沈平也跟着看去, 这才发现, 唐瑾小小年纪就极为主见,这么点大的年纪就关心起了他姐的婚事来。他家小子在这个年龄,可是只知道气他。
“你问。”唐老爷子对着唐瑾道,又转头对着沈平说, “锻炼孩子,你别介意,我看他会在哪里出错, 好教教他。”
沈平惊讶极了,没想到唐老爷子一个长辈竟然重一个孩子来跟他说重孙女的婚事,这……
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总感觉, 好像不太重视重孙子似的, 有点儿戏。
不过, 沈平在心里不得不承认, 唐瑾看着的确比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要成熟懂事的多。
唐瑾就详细的问了起来,从余逸他爹的性格脾气问起,着重问了余逸他娘的性格,还有余逸伯伯叔叔家的情况以及余逸婶婶的脾气,家里有什么矛盾和不和睦,余逸以往都有什么趣事。
越问,沈平就越吃惊,没有想到唐瑾竟然面面俱到,将一般家庭所能想到的与有些容易忽视的问题都一一想到了。这么小的孩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唐瑾通过询问也发现,沈平还真的跟余家很熟。
等问完了以后,唐瑾转头看向了唐老爷子,他不可能直接开口做了这个初步的决定。
唐老爷子想了下,笑道:“这等省试完了我回去跟他爹娘商量商量,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也要他们拿个主意。”
沈平一怔,没想到唐老爷子会这样说,随后对于唐老爷子更加的热情了。一个做事能考虑孙子孙媳感受的人,绝不会是一个专横霸道的人,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如此。
要是他女儿能嫁过去……
沈平想起了刚在楼下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唐五叔,那稳重静敛的性子,真不是一般浮躁的小子能有的,怕刚好是他女儿喜欢的,不公在心里叹了口气。
成不成,先努力着再说吧。
一桩婚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说成了,那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费神而劳心力,现在了解了初步的情况,两家人互通了住址,唐老爷子这才问起了正事来。
沈平不愧来的早,又有举人同窗在长安城里居住,知道很多事。
唐瑾也听唐老爷子说起过,不过有些还是听不懂,只得放在心里,等两人谈完了,唐老爷子这才对他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事关考试,就算不重要的事,他也得问清楚。
“什么是亮轿?”入帘宴他是知道的,就是主考官和考官在进入考场之前要先到布政使衙门里去吃一顿饭。
沈平笑了:“亮轿就是主考官去赴宴时坐的八抬大轿要去掉围障,这样方便民众观瞻他的相貌,等宴后,围观百姓会抢了宴会上的果洒吃食拿回去给自己家孩子吃,期望家里的孩子能顺利的考过去,这个叫‘抢宴’。”
沈平好心的将抢宴都说了,不过唐瑾却是知道这一点的。
沈平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逗他:“你考的是童子科,考官们的入帘前的入帘宴怕也是没有的,听说主考官也不会亮轿,你难过不难过?委屈不委屈?”
“是啊,我很难过很委屈,难过委屈于自己多了一次为祖宗争光的机会。”大人们总是闲的没事干,看到他都爱逗。
沈平哑然失笑,对唐老爷子道:“你这个重孙啊,将来怕是了不得。”
唐老爷子听得高兴,不好让第二晟在楼下等很长的时间,三人就下楼了。
在楼下,又聊了一段时间,第二晟也打听了很多消息,几人又回去了。
省试在两天后举行,由本省的布政使司大人做主考官,寅时开始考试,考两天。这些都是知道的。
第一天考完后晚上会放他们回去,第二天休息,第三天继续考。
这个规定与真正的秋试差别很大,至少他们不用在号房里住一天受罪,可能是考虑到小孩子不太会照顾自己,住号房里只能受罪甚至吃不饱的情况。
缺点也很明显,每次进场都要搜身,看有没有夹带作弊。
考试规定不能穿夹衣,只能穿单衣,现在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哪怕是穿童衣也不会冷。只是人要起的太早了。
“贡试都不起的这么早,怎么到了我们这里要起的这么早点名。”回去的路上,唐瑾对着第二麒抱怨。
“那贡试是什么时候点名?”第二麒不知道这个,好奇的问。
“寅正,比我们晚了半个时辰呢,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考试的可是一群不满十二岁的孩子正是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