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是省城, 离府城咸阳城就两个多时辰的路。
第二晟教书教了几十年, 也是教出来过两个秀才的, 无论是自己还是带学生一起来考试,都来过长安城,也在这里认识几个不是很熟的朋友, 不过对长安城并不是很熟。
唐老爷子离的远,反倒是比第二晟还要熟一些。他年轻的时候在长安住过一段时间,老了后每年都会去一次长安城,还算熟一些。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东南方向的院前一条街。
这个院, 指的是贡院。
是的, 这一次,唐瑾他们的考试是在贡院举行。
从知道考试的地方开始,唐瑾就知道了这一次的省试会比府试的更加的难, 不然也不会将考试的地方放在如此正试的地方。
据唐老爷子所言,以前童子科的的省试大都设在了学政试院里, 本朝童子科的省试, 还没有在贡院里举行过的。
院前一条街上有茶楼酒馆客栈, 是很多学子聚集的地方,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临进童子科省试, 这一条街上热闹非凡, 很多担着担子卖东西的。
唐瑾耳里听着周围的人聊天,才意识到刚过了八月, 今年是大比之年, 乡试刚刚考过放了榜, 是以才这样热闹。
唐老爷子找了个茶楼,听去听说书人说着发榜那一日的事,除了唐老爷子与第二晟比较淡定一点外,其他人都听得很认真。
讲完了,有个十岁的男孩端着盘子讨赏,唐老爷子赏了一文钱,他笑着道谢后又去了另一桌。
第二晟看了一下四周的桌子,端了一碟花生过去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打扮的人过去说话。
一会儿后,两人就聊熟了,可巧了,这人姓沈,也是一个夫子,带学生过来考试,刚巧也是乾州县的人。
第二晟的学生也有报童子试的,不过除了第二麒外,这次没有一个过了府试。
听着沈夫子带学生和家长过来,想着他教书怕是很好,存了讨教的心思,面上更加亲切,笑道:“可巧了,我亲家也是乾州县的人。”说着看了看唐老爷子那里一眼,想着两人会不会认识。
沈平一看过去,正好看到正对着他面的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白面后生,约摸二十岁左右,心下一动。
再仔细一看,这后生左手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粉雕玉啄的男孩子,上首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精神矍jué铄shuò,老者旁边空着的位置应该是这位第二夫子刚坐过的。
那后生对方背对着他坐着两个年青人,看不清相貌,另一边坐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被挡着,也不怎么能看清相貌。
看这些人的穿着,衣服没有一个补丁,家境挺好。再看他们面色,年轻的皮肤都白净,可见不怎么下地干活,足见家里衣食富足。
一眼看完后,沈平笑了:“那可得过去见见礼了。”于是起身过去,跟唐老爷子来见礼。
唐老爷子请他坐下了,第二恒和唐六叔连忙起来让位,唐六叔与第二麒坐到了一条凳子上。
沈平就与唐老爷子攀谈起来,说起这次的童子试,两人都忧心考试太难,谈着谈着,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一边去,唐瑾听着听着就觉出了不对来。
怎么这沈平,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听他五叔?
他看向唐老爷子,看到他的眼神,明显也察觉出来了不对。
唐瑾一派天真的问:“爷爷,你是不是要给我五叔说媒?”
他这话一出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连唐五叔都转过头去看。
沈平一怔,没想到会被叫爷爷,不过再一想这娃娃叫他看上的后生为叔,叫他爷爷也没有错,就低着头笑着说:“那你五叔成亲了没有?”
唐瑾摇着头,望了让唐五叔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直接道:“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
沈平听了,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唐五叔真的没有成亲,心下高兴自己竟然猜准了,又迟疑他这看着也没有十七八,现在还没有成亲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他还待再问,一看这边人多眼杂,又当着唐五叔的面不好多问,干脆就将唐老爷子请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里。
唐瑾也跟了上去。
明明说的是他五叔的婚事,对方却不跟他五叔谈,而是直接跟老爷子谈,可见在婚姻里儿女能做主的很少。
一说话方便起来,沈平就询问起了唐五叔怎么还没有成亲,唐老爷子也不藏着,就说对方爹爹考中举人毁婚了,唐五叔决定不考上秀才不谈婚事。
沈平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意外了一下也没有在意,问起了唐家的家境来。
当然,对方不可能直接问,而是以跟唐老爷子聊天的形式问,家里的地被旱成了什么样子,每年打多少粮食请多少人帮忙等。
唐老爷子自然不会只答不问,也问了对方说的是哪家的女子,多大,什么情况,十八了怎么还没有成亲等。
谈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