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肉那还拿回来作甚?
专门给它们洗澡的?
恶作剧得逞的展鸰大笑几声,又指挥着大树换了一回水,“这个就不指望着吃肉了,略裹一点面糊下油炸,或是原味,或是撒点五香粉,都好吃得很,当零嘴儿和下酒肴都不错,还补钙呐。”
补钙啥玩意儿的,他们自然是听不懂,可只要有“好吃”这俩字,大家就放心了。
稍后展鸰又打发荷花出去从村中百姓那儿买了点菜,果然烧热了一锅油,将洗好的螃蟹丢到面糊里走了一遭便转入油锅。
锅里嗤啦啦响起来的时候,荷花才抱着个草筐回来,悲喜交加道:“掌柜的,这儿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菜蔬还真不如咱们黄泉州丰盛呐,倒是有几样野菜。我同他们换了些豆子,咱们不如再生豆芽吃吧。对了,倒是有没见过的两样瓜,还有挺稀罕的林檎果,那大娘硬是掰了个叫我尝,十分甘甜,咱们那边可买不着这么新鲜的,我叫他们挑些好的,等会儿一发送过来。”
林檎就是后世说的苹果,黄泉州是不多的,倒是在这儿遇上了。
“一方水土还养一方人呢,更别提瓜果蔬菜了,这一带土壤盐渍化程度比较高,许多娇气的菜蔬是长不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儿长得好的,到了咱们那边活不成也说不定,”倒是那个瓜,展鸰十分感兴趣,“是个什么模样?”
之前肖鑫倒是帮忙弄回来一大车果苗,哈密瓜、葡萄都有,活倒是活了不少,如今葡萄藤也长得十分旺盛,直将两三个大爬架都爬满了,成就天然凉棚,可一点儿都没有结果的意思,听说至少得等两三年。至于那明显好几个品种的蜜瓜,也是光长叶不结果……
荷花形容了一回,倒是有些像后世的羊角瓜,只不大确定罢了。
管它是什么瓜,好吃就是好瓜!
过了约莫两刻钟,村长果然亲自带人送来了一大筐蜜瓜和一小篓林檎果,另有一布兜子大梨。
“不过乡间野果,倒是这林檎颇有点意思,贵客尝尝。”
哪怕到了管理系统完善的现代社会,苹果树也算不大好伺候的树种之一,更别提这会儿林檎果才刚兴起来没几年,大家差不多都是摸石头过河瞎糊弄。哪儿有什么授粉啊修剪的,基本上结果都是靠运气,剩下几个算几个,现在能送过来这么小篓也算不容易了。
展鸰忙着炸螃蟹,走不开,席桐就过去验收了,低头一看就见那些个林檎果瘦瘦小小的,粉里泛黄,根本没有后世那圆润光洁通红发亮的气派。尤其被旁边硕大的蜜瓜和金灿灿的大梨一对比,简直有些寒碜和凄惨了。
可真要说起来,这里头身价最高,地位最尊贵的还是这些瘦小的林檎。
寒碜就寒碜吧,谁叫你这会儿没赶上品种培育?
席桐真心实意道了谢,又打发荷花拿了钱出来。
村长先前还死活不要,但席桐说的坚定,“我们这么些人在这里不定住多久呢,每日吃喝就是个大数目,瓜果更是少不了,自然得正经买。”
没奈何,村长这才收了,不好意思之余却越发满意,觉得这伙客人真不错,脾气好又大方。
“对了,今儿我们回来的时候遇见一对姐弟,”席桐好似不经意的问了句,“瞧着倒是好利索身手。”
村长的脸刷的变了,在夜色下竟有些泛白。
他本能的压低声音,“那些都是不祥之人,贵客千万别沾染了晦气。”
“哦?”席桐微微挑起眉毛,饶有兴趣的追问道,“怎么说?”
虽然是他在问话,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院中诸人都不做声了,安安静静的做着手头的活儿,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也没什么好说的,”村长显然不想多谈,可架不住席桐再三追问,又才拿了人家的钱,便语速飞快的道,“那姐弟俩的爹娘便不是什么老实的,那年坏在海上,一连半月都不见踪迹,谁也找不着!偏那俩小的邪门,不顾劝阻冒雨出海,大家都以为此去凶多吉少,没想到一个月之后,竟真带着回来了!”
席桐一听,也微微有些吃惊。
他是曾经见识过大海无情的,冒雨出海本就极其危险,更何况还是小型渔船!而掌舵的竟然只是两个十岁上下的孩子!最最叫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竟然还真的将父母的遗体带回来了!
何等匪夷所思!
见席桐也呆住了,村长就啧啧摇头,“……有些邪乎,还是别凑近了。”
这年头占据绝大多数百姓思维的还是固有的鬼神之说,一切突破常理或是过分出众的事情都有可能在不被人接受后打入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