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一个梳着大背头,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的老者出现在了望海观观门前,老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胸前挂着一块怀表,手中还提了一个棕色皮箱,一副六七十年代的打扮。
虽然他只有一个人,干爷爷和吕同竟然还亲自出来迎接,可见此人来头不小。
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宗事局派来给干爷爷解蛊毒的人,来的倒是挺快。
吕同与他两手相握,道:“欢迎柏老亲自到访,请!”
老者倒也谦逊,道:“吕掌教客气了,能光临紫竹山两观才是我柏某的荣幸!两位掌教也请。”
“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啊?”我在一旁小声问黄瑶道长。
黄瑶道长也同样小声回答道:“此人叫柏杨,是宗事局淮南局的元老,在宗事局对于苗蛊研究方面有着极高的权威,本人也是十分厉害的蛊师。”
我不禁惊叹:“哇,能请动这样的人物解蛊毒,干爷爷也是了不起。”
黄瑶道长浅浅一笑,道:“他来这里,未必只是解蛊毒。”
我、念儿和黄瑶道长三个人也都跟着他们去了会客堂。
瞧见我们出现,柏杨指着我问干爷爷道:“这几位是……”
干爷爷笑着介绍了我们,告诉柏杨我们都是关系亲密的自己人,不必在意。
柏杨听罢眼睛一亮,道:“你就是那个拒绝岳尘清亲自招安的小伙子吧,宋凌城也私底下提到过你,说你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看来,果真是一表人才!”
我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谦辞一番,没想到会让宗事局两位大佬记挂于心,着实出人意料。
柏杨倒也不是个能言会道之人,朝我点了点头,便戴上白色塑胶手套,查看起干爷爷的手来。
随后,他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小木盒,一打开,尽是十分现代化的奇形怪状的器具,他拿出一把挖耳勺似的小勺,在干爷爷手背上刮了一点,然后用放大镜仔细查看,不过半分钟,他就将小勺扔进提前准备好的药水中。
然后抬起头对干爷爷说道:“吴掌教中的蛊毒叫石蚕蛊,是苗疆一带比较常见的蛊毒,毒性虽强,但不致死,中毒后全身黑斑,瘙痒无比,抓破后黑斑处就会不停流脓,十分难受。吴掌教如今以自己的修为将之压制在手掌,那更好解决,我一会儿调配一盆汤药,你将手浸在其中半个时辰,就可完全解除。”
“那就多谢柏老了!”干爷爷点头表示感谢道。
柏杨转头对吕同说道:“劳烦吕掌教那一盆凉开水来。”
吕同很快就端了一满盆水,柏杨则从箱子里拿出了数瓶颜色不一的药水,一边往水里加药水一边搅拌,不一会儿,一盆清水就变成了一盆粘稠的液体,做完这一切,柏杨燃了一张符纸,将符灰撒入液体中,才让干爷爷将手放入了液体中。
这一切不过花了十分钟,看似轻描淡写,这其中门道却有不传之妙。
柏杨整理好自己的器具,方才坐下,面色严肃地对干爷爷和吕同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都找了位子坐下,倾听他们谈话。
干爷爷道:“莫非,和鄱阳湖的事有关?”
柏杨点点头道:“没错,而且与这个给你下蛊毒的人有关,宋局告诉我前线的人员因为此人吃了大亏,要我前去坐镇,听说二位还会再去,我届时便和你们同行。此外,宋局已经派人前去黄山登云阁,请求灵佩真人出山。”
“哦?不过吴海渊闭关不到一年,怕是请出山有些困难啊。请三修齐聚,看来这次事件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啊!宗事局那边知道的消息估计比我们多得多。”干爷爷一手捻着胡须道。
柏杨凑近干爷爷,面容紧绷,道:“有传言说这次鄱阳湖事件若不能及时解决,可能会引发一场大灾,会波及整个长江流域!”
干爷爷和吕同顿时瞪大了双眼,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水!”
我被他们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水是怎么个意思?大灾又是什么?
整个气氛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无比凝重,就如同冰窖一般。
干爷爷和吕同两人顿时就坐不住了,干爷爷的左手还浸在汤药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柏杨急忙宽慰道:“两位别着急,这还只是传言,不排除某些阴谋分子恶意造谣的可能。”
干爷爷深吸了一口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说完,干爷爷停顿几秒,接着对柏杨说道:“柏老,我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可能要耽误三四天,你看……”
柏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先行前往,只今日暂住一宿,待吴掌教蛊毒全解,明日就出发,还望两位尽快赶来助阵。”
他们的对话,让我本来就不安的情绪变得更加心神不宁,我的家以及各个亲戚就在太湖以南,倘若真的整个长江流域都被波及,我的家人定然也会遭难,然而事情尚未坐实,我也没法立即通知家人。
我紧紧捏着拳头,手指不停磨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