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垂直数百米的石崖,傅纲从药箱内拿出一盏烛灯,递给了身边的参灵。
参灵驾轻就熟地念着烛心,几秒钟烛心便不引自燃,燃起金色的烛火,火光映照的石壁,竟然如水面一般泛起一层波澜。
“跟着我们。”傅纲回头道。
说罢,参灵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牵着傅纲的手朝石壁走去,两个人眨眼间就消失了,唯有那一点烛光映照之处,透过荡漾的石壁,亮着微光。
我尝试着伸出手,手臂直接穿过了石壁,接着那头的人便一把将我拉了进去,视野瞬间一黑,只剩下参灵手中的那盏金色明灯。
其他人也跟随我鱼贯而入。
我立即问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嗅了嗅鼻子,询问傅纲。
傅纲缄默不语,但是烛光下的脸色却如同死水。
待到所有人进入,参灵便带头朝前走,烛光在参灵的手中变得格外明亮,驱散如墨般黑暗,投下一片金色的空间,我们进来时已经见识过一次,倒也不觉得此间古怪,反而是参灵手中的烛火让人心生奇异,我们进入此间时,三人皆用了白玉辉环术,却也不能亮如此烛。
心中惊叹之余,我也不禁感慨这世间珍奇异兽实在繁多,我们所知也不过九牛一毛,很多甚至连顶尖的修行者也不曾眼见,所以心中到底须持有敬畏之心,毕竟天道乃道之首,天道所生之物,岂是我等短短数十年修行的凡夫俗子所能及?
路程并不长,很快我们便见了光,脚底踩到了潮湿的岩石之上。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如山川一般巨大的尸体,以及浓烈的血腥气。
是走蛟……
我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意识到,金文朴等人能够进入龙冢,只怕阻挡他们的走蛟已是凶多吉少,此刻眼前的情形,让人着实心头一紧。
百年修行,却落得一朝身死。我们心头萦绕的,更多是惋惜。
如果没有遇到金文朴,走蛟总有一天会飞升化龙,成为天地间至高的存在。然而造化弄人,走蛟会遭遇此劫,或许是宿命吧。
傅纲跪在走蛟的尸体边,低着头,沉默不语,参灵也同样跪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蛟巨大的尸体。
我也终于明白傅纲为何会阴沉着脸,他一定早就预料到了。
我不知道是否该说些宽慰的话,但又觉得不合时宜,而且我心中更多的是惋惜,而不是悲伤,所以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然而傅纲的沉默却是无声胜有声。
他慢慢抚摸着乌黑的鳞片,许久,开口道:“我来到此地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守护龙脉逾百年,因为灵智有限,修行不足,尚不能入蛟,见她诚心守护龙脉,无私无畏,我便出力助她升化成走蛟。而后,我隐居于此,借助龙脉之气,潜心培育人参,一去便是十数年,我们几乎无话不谈。本来,如若她有心,飞升化龙也是可以的,但是她放弃了,虽不知此处龙脉与之有何关联,但此心于爬兽而言,实属罕见,我本想着,待到参灵成型,便让她飞升,去往那无拘无束的天地。唉……造化弄人啊!”
“难道她不知道,没有特殊的法门,那些人是进不了龙冢的?”我问道。
“她是蛟龙,虽不是真龙,但也有接近龙的元灵,这就是那群恶徒进入龙冢的钥匙,但是元灵可是她百余年修行的结晶,是她的命脉!一旦被取,就连复生的可能都没有了!造化弄人啊!也许她此生注定要遭此劫!”傅纲语气之中满是懊恼和悔恨,却听不出多少愤怒,也许在他眼中真正要怪罪的并不是金文朴等人,而是宿命吧,但是宿命这东西,修为再高的人也看不通透,又如何去责怪呢?
傅纲话音刚落,参灵忽然发现了什么,一下子跳起来,三两下越过走蛟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我们视线中,不一会儿,他捧着一颗篮球大小,晶莹剔透的卵形物体,跳回到我们跟前,那卵形物体通体透亮,泛着微黄,中心有一颗乒乓球大小的金色圆珠,还有丝丝金丝散射而开,犹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美轮美奂。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绮丽璀璨的石头,看得眼睛发直。
别说是我了,其他人全部都呆滞得说不出话来。
而傅纲见之却大喜过望,视如珍宝般抱过去,一时间老泪纵横,喜泣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这是什么东西?”我小声问黎竹,我以为以他的见识或许识得此物,然而黎竹却也摇了摇头。
傅纲听见了,抬起头道:“这是蛟胎,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是为了腹中之胎,方才选择放弃飞升,借由此地龙脉之气,孕育腹中胎儿。蛟龙有孕,乃是数百年一得之事,我傅纲今生得遇,皆是命数!不知是福是难。”
“前辈,那这蛟胎离了母体,还能存活吗?而且,金文朴等人竟然会没有发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傅纲怀中绚丽夺目的蛟胎,问道。
傅纲点了点头道:“能,只不过需要特殊的育液,我自会调配。这蛟胎所孕育的乃是天地灵物,自有天命护佑,我与之相处十数年,尚且不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