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外,此时的心如同止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而伴随着我行咒,在我脑海中回响的落尘咒,变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缥缈,犹如来自天界的梵唱。
我的意念随着咒诀俨然超脱于本体,遨游于九天银河之上,便如同入定一般,任外界暴风骤雨,山河飘摇,自有一股眼观鼻,鼻观心,万物皆不可左右我的心境。
这是一种修行境界的提升,仅仅一段咒诀,使得我感觉自身修为在那一瞬间得到了飞跃,这种提升并不像当初圣童子强行激发我体内潜藏的意念力一般被动和难受,反而像是我自己通过修炼而来,最明显的成果,就是对于意念力的运用变得更加了熟于胸。
这种修为的提升算不得一步登天,却让我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静心咒本身就是一种提升心境的咒诀,而由此演化而来的落尘咒更像一种修行的手段。于我而言,如同雪中送炭,我顿时明白,真正的术法,并非仅仅是平心静气,全神贯注,而是超脱于世外,融汇于天地。
当一段咒诀念完,我才慢慢恢复到现实,我依然平躺在地上,就仿佛是睡了一觉醒来,然而当我看到孔嫣挂着泪水的脸颊,还在一刻不停地喊着哥哥,我才知道时间只不过过了几分钟而已。
疼痛,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却远不如刚才那般剧烈,甚至连普通的头疼都不如,我感到流窜在我体内的恶寒似乎凝固一般,聚集在我的小腹处一动不动,与此同时,我此时的呼吸变得格外绵长,一次吸吐竟然长达两分钟,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又慢慢的恢复正常了。
“云翼,你刚才念的什么?怎么感觉你的气息突然变了?好像突然灵魂出窍了。你没事吧?”师兄一直趴在地上关切地查看我的情况,此时也察觉到我的变化,他对于气息和声音的感受远比我敏感许多,以为是我体内的恶寒引起的,不禁担心起来。
“我没事。”我的回答依旧虚弱,却有了一定的底气。
说完,我试着起身,然而浑身乏力,犹如失去了骨头,顿时又摔倒在地,于是,我把目光投向孔嫣。
“孔嫣,你把哥哥藏在那边的包给隔壁的哥哥。”我微微抬起手指,指向角落处的一堆杂草,在投入这个牢笼之中后,我第一时间检查了身上的法器,接着就全部放到背包之中藏了起来,包括师父给我的符牌以及龙脉玉符,生怕那些人检查之时发现,因而白角命人搜身时什么也没搜到,我多少有些庆幸自己有此先见之明。
孔嫣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听罢,点了点头,挂着泪水将我的包通过缝隙塞给了师兄。师兄随身佩戴有师门的囊袋,可纳须臾于芥子,再放下我的包也绰绰有余。
没有骨牌的金纹神护,没有玉符的帝王龙气,失去了这两个宛如盔甲一般的守护力量,魔心血印便如同解脱束缚的野牛,猛然冲入我体内,好在我并没有施展术法,血印那遇强则强的力量并未对我造成实质的实质的伤害,此时便如同一头狂奔的野牛,在我筋脉之中肆意游窜。
不过它显然感受到了刚入侵的恶寒,正在试图寻找被落尘咒凝固在丹田处的恶寒。
这两股与众不同的气劲留存在我的体内,使得我如同同时喝了酒和醋一般,十分难受。
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虽然身体虚弱,但凭借一股落尘咒洗礼过的意念力,带着不屈的意志,首次与藏匿在我体内的魔心血印相撞,两股正邪两立的气劲在我胸口处陡然相撞,宛如两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轰然相撞,顿时,我宛若被人猛击胸口,随即吐出一口老血。
在那一瞬,我动用的那股意念力如同一朵残云,烟消云散,然而血印也同时如同受阻的利箭,停滞在我的胸腔,似乎还停留在突如其来的抵抗所产生的惊骇之中。
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的我竟然会如此精妙地运用意念力,试图压制血印,这是一次试炼,是对于我在落尘咒洗礼过后修为的试炼,虽然失败了,但是我心中一片惊叹,我从未想过能有一天依靠自己的力量抵御甚至暂时压制住了魔心血印,就连师父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天哪!这不是因祸得福吗?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白角这个丧心病狂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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