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兰栀若,栀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神色仓皇。 见到徐窈宁,她快步走了上来,一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抖:“夫人……” 徐窈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进去再说!” 一进门,栀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夫人,有人在监视兰栀若!” “谁?谁在监视我们?”林嘉若惊叫起来。 栀子摇头:“我不知道,但有几个人一直在附近出没,我看到好几次了!” “兰姑娘马上要出嫁了,我也不方便拿这事去烦扰她……”她绞着手指,忐忑不安。 栀子聪慧沉稳,但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你来找我娘就对了!”林嘉若安慰道,“别怕,我娘会搞定的!” 话都被她说完了,徐窈宁也只能点点头:“我会去查这些人的,你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 “会不会是费乘风向孙大人告密了?”林嘉若愤愤地说,“需不需要派人来保护栀子?” 徐窈宁摇摇头:“不管是不是费乘风那里出了问题,他们既然选择了盯梢,就不会轻易动手,我们要是派了人,反而露了痕迹——”见林嘉若还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不是冲着栀子来的!” 兰栀若能有什么特别?无非一个持尘罢了,如今持尘已经走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但是很快,徐窈宁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两天后,栀子娘带着儿子冲到了徐窈宁面前,涕泪横流。 栀子失踪了! “栀子这两天一直听着夫人的吩咐,大门都没出过,可今天早上起来,她就不见了,有人看到她进了花房,就再没见她出来过!”栀子娘惊惧地浑身发颤。 “会不会是武功很高的人劫走了?”林嘉若焦急地问。 徐窈宁也觉得棘手,吩咐了百灵:“把木三叫来!”就带着林嘉若去了兰栀若。 花房里安静井然,毫无痕迹。 木三心细如发,擅长侦察。 “是从花房的后墙翻墙进来的,算不得什么轻功高手,借助了一些工具,但对方至少两三人,且训练有素,抹去了不少痕迹——” 木三蹲下身,查看着地上的痕迹,“这脚印应该是栀子姑娘的,脚印凌乱,应该在这里做了个急转身——” 又往前看了一下:“然后朝入侵者走了过去——脚印略轻,但没有乱,是自己走过去的——”目光有些复杂,“脚印的主人当时应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 徐窈宁愣住了。 通过木三的描述,栀子遭遇的那一幕跃然眼前。 两三名大汉翻墙而入,闯进花房,十一岁的少女听到动静,猛然转身,却不知道为什么,强忍着恐惧,主动朝入侵者走去,束手就擒。 旁边的栀子娘突然捂嘴呜咽。 “栀子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徐窈宁问。 木三摇了摇头:“栀子姑娘没有反抗,对方又很注意反侦察。” 林嘉若走到栀子急转身的地方,蹲下细看,不自觉地模糊了视线,心急如焚,抬头想要催促徐窈宁快点派人去找栀子,才一开口:“娘——”目光便定住了。 林嘉若迅速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往右边走了两步。 那里放着一盆红色的芍药花,开得正艳。 “这里掐断了两片花瓣!”林嘉若说,“这花是费乘风送给子君表姐的,栀子万万不会弄坏它的!” “栀子会不会是在告诉我们,这件事和费乘风有关?”林嘉若问。 徐窈宁皱着眉,想不通。 栀子被劫,显然计划周详,甚至事先派人盯梢,这样兴师动众,就只是为了一个云林寺一个逃脱的和尚?甚至这个和尚都不在名册上! “也未必就和费乘风有关,或许只是仓促之间扯下来的。”徐窈宁猜测。 “先查孙立行,其他方面也不要大意!”徐窈宁吩咐道。 木三领命,想了想,掐了几片芍药花瓣,才匆匆离开。 “要不要请兰姑娘回来?”栀子娘问,“万一来了客人……” “我来就好了!”林嘉若忙说,“子君表姐快要出嫁了,栀子的事先不要告诉她!” “不行!”徐窈宁断然否决,“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别惹事!”又对栀子娘说,“你也带着金银住到林家去吧,这里只怕不太安全,兰栀若暂时歇业吧。” 才开张不到半年就歇业了,林嘉若不甘心,但安全问题,徐窈宁是不会让步的,林嘉若也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徐窈宁还特意派了百灵贴身保护她,不容拒绝。 人都铺了出去,但是两天下来,音讯全无。 孙婵出嫁后,孙立行就回了军营,照常练兵,查不出任何关联。 林嘉若再担心栀子的安危,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每日循规蹈矩地上学、做功课、探望师父、帮慧秀买瓜子。 这天放学要走的时候,孙娟突然远远地喊了林嘉荃一声。 自从那天在兰栀若见到孙婵和夏宇轩抱成一团之后,孙娟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完全没了从前的骄傲跋扈,也不再和林嘉若套近乎了。 林嘉若正意外地等着孙娟开口,结果却是自己身边的林嘉荃突然惊叫:“哎呀,我差点忘了!” 转头对林嘉若说:“今天是我舅母生辰,我娘一早就去了孙家,吩咐我放了学和表妹们一起过去的!” 面露歉疚:“对不起啊,阿若,今天早上忘记和你说了。” 林嘉若点点头,不以为意地和林嘉荃挥手道别。 林嘉荃上了孙家的马车,林嘉若则一个人回家去。 闺学离林家不远,坐马车慢慢走,也就走个一炷香的时间,走的都是大路,现在又是中午,外头沿街的叫卖声清晰可闻。 车内却是闹中取静,一派安宁。 林嘉若不是个爱静的孩子,便掀起车帘,朝外随意探看。 路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