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人走了?”
傅宣气喘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张曦,于是问道。
张曦点点头,“嗯,去找家里的护卫了。”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傅宣说话,他虽害怕,却很担心茶楼那边的情况。
听了这话,张曦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于是傅宣牵着张曦的手往外走,这次顾虑着张曦的步子,再加上,他刚才跑去给郑家阿姐报信,已跑了一大段路,有些体力透支,于是脚程慢了许多。
但仍旧比去另一条街喊护卫的八娘张昑和十四娘郑莹快了一步,赶至茶楼。
可惜,他们到底来迟了一步。
茶楼中打斗,似已结束。
入眼即是一片触目惊心,围着的大块场地中,有到处是鲜血,到是飞落的剑与刀,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而现场气氛布满的惊惶与慌乱。
杨家二郎杨继宗,横躺在场地中间,两眼睁得大大的,十分吓人。
张曦首先看到的是大兄张昕,以及这边的情形,郑业、刘功、羊湖、八兄张宪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而怪异的是卢寔,卢寔手里拿着一把刀。
刀锋还有鲜血滴淌,卢寔两眼无神,脸色煞白,整个在发抖,手抖得连刀都握不住,铿锵一声,倒落在地,两手紧紧抓住他身边大兄张昕的肩头。
哆嗦着嘴唇,“阿苟,我杀人了。”
“不是,阿寔,人不是你杀的,是我们一起杀的。”大兄张昕的声音很是坚定,但张曦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害怕。
是的,害怕。
虽然故作坚强,但眼中的闪烁,还是微白的脸色,透露出了张昕此刻的心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出人命。
他最开始的想法,也不过是把杨继宗打成重伤。
不想,后面群殴的结果,就是局面发展到,他已经没法控制,入眼即是一片鲜红,哪怕他去过边境,见过胡虏,见过战争,见过流血。
也没有见过自己人的血。
最后下手,就没了轻重。
而他和方意,又打了一场,根本无心阻止场中发生的一切。
一连串噔噔噔的上楼声,快速而整齐,那震动,似要把这座茶楼给震倒,看着为首出现的人,张昕吃惊地喊了一声阿姐。
同样出声的,还是十二郎郑业。
众人齐齐望去,上来的可不是张氏八娘与郑家十四娘。
另外,后面还有乌压压的一队护卫,足足有三十多个人的样子,动作迅速,很快就把场子给围住了。
跟在最后面的是三名疾医,其中有一位是张家的田疾医,其余两人面孔陌生,这就是张昑比张曦傅宣两人来得慢原因。
担心受伤的人多,另多找了两名疾医。
田疾医首先冲向张昕,剩下的两名疾医,一见这场面,先生了退避之心,常在京中,又住在金市一带附近,少不了有一番见识,一眼就瞧出这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
能养得起这么多护卫,能穿得起绸衣的,有佩剑,有环首刀。
种种迹象表明,场中没有一个人是普通人。
只是看着一眼围了起来精壮护卫,却不敢走,两人相视一眼,只能赌一把了,于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朝着刚才带他们过来的两位女郎身边走去。
两人同时心里打定主意,要治伤口,他们也只给这些人治。
不过,左边的那位白胡子疾医,一至跟前,就让张昕给拉到了杨家二郎杨继宗面前,“你看看这个人,是否还有救?”杨继宗倒下时,他忍着厌恶给他上了金疮药。
白胡子疾医吓得手脚哆嗦着,只一眼,他就已经看出,躺着的贵人,了无生机,却不敢立即说出口,生怕一说出来,他就没命了。
抖着手,上前给躺着贵人把脉,根本就没有脉,他又去哪里把。
“可有得救?”张昕拉着那位白胡子疾医质问道。
“七郎,你别胡来了,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八娘张昑强作镇静道,来之前,她没想到会这样惨烈,在她眼中,大弟打架,从来没输。
但也从来没闹出过人命。
她刚才上楼时,在楼梯上,听到大弟那一句:人是我们一起杀的。登即就差点往前栽倒,还是旁边的田疾医扶了她一把。
而十四娘郑莹就更不济,已经在那边扶着案几呕吐起来了。
在来的路上,她想过无数个解决办法,唯独没有想到的,大约是出了人命,要怎么解决,脑袋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但此刻,她不能没有计算。
看了看场中,大弟、卢寔、郑业,刘功、李达、羊湖、张宪,又看了对面的人,杨继宗、宇文安、宇文海、杨和、严谈、刑远,还有应该是傅宣口中的方意。
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一个死局,根本没有法子善了。
八娘张昑的脑子,几乎一下子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