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寺僧房客舍的大火熄灭了,但流言却传遍了洛京。
一则是郑家十四娘与杨家二郎在长秋寺中通*奸被撞的消息,另一则,张家十六娘在长秋寺中,用石头打昏人的妖孽之举。
张家十六娘才多大,虚龄三岁。
并且,后一则消息,还得到了国舅夫人秦氏的佐证。
“那个小鬼头,终于栽跟头了,这满城唾沫,不把她淹死,也会把她当作怪物看待,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门?”
铜驼街的国舅府上,秦夫人叉腰仰天大笑三声,今日这事,办得太顺畅了,一切事情按着二娘计划进行、发生,纵然赔上二郎的名声,也值得了。
士族女郎,名门淑女,又如何?
郑十四娘以后只能嫁给他们家二郎了。
以己度人,她就不信,张家还会让张七郎娶郑十四娘进门。
“那个小鬼头,如今成了大家口中的怪物,能被烧死就更好了。”秦夫人满怀恶意,恶狠狠地道,免得那小鬼头在宫里总和她们家三娘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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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条街的郑府,郑十四娘刚让仆从自梁上救了下来,躺在闺房内,奄奄一息,府里的疾医,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闺房外面,郑夫人正满脸怒容地望向阿弟郑祭酒,还有弟妹钟夫人,“外面的人说就罢了,总归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你们是她亲叔叔、亲婶婶,你们也这么说她,觉得她坏了名声,你们这不是存心想逼死她。”
“阿兄阿嫂早亡,把阿业他们兄妹俩托附给你们,阿莹若是出事,你们良心怎么过得去,将来百年之后,你们要怎么面对地下兄嫂?”
郑祭酒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没有吱声,唯有一向古板的钟夫人理直气壮地说了句:“总不能让阿莹嫁去杨家,若真嫁去杨家,与寒门庶子联姻,才真是有辱阿兄一世英名。”
“闭嘴,”
郑夫人直接怒吼一声,“谁说了,谁决定了,要阿莹嫁入杨家了。”微微一顿,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面前的两人,直呼其名,“郑宏,钟延男,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容不下阿莹,我立即把阿莹带去崔家。”
扔下这句话,郑夫人已不愿意再和面前的阿弟以及弟妇多说话,直接奔入内室,走到床榻前,瞧着侄女郑莹已睁开眼,一双红红的大眼,不复往日的清灵,此刻化作流泪泉,眼泪一直往下窜。
先是府上疾医诊过,说是人救了过来,但伤了喉咙,暂时不能开口说话。
郑夫人一见郑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忙地伸手抱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替她揩去眼泪,“阿莹,没事了,有姑母在,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嫁去杨家。”
“你答应姑母,可不许再做傻事了。”
郑夫人说着,眼泪直掉,却又忙地用衣袖拭去,“张家……张家素有令名,一定不会让你蒙受委屈的。”
谁知郑夫人这么一说,郑十四娘倒急了起来,发出两声嘶哑地啊啊声,却说不出话来,眼泪掉得更凶。
“阿莹。”
郑夫人慌地忙替郑莹抹眼泪,“你别急,有什么事,等你喉咙好了再说。”
郑莹却是不依,又用手连着比划了两个写字的动作,又伸手推了推郑夫人,郑夫人无法,只得扶她坐起,又吩咐婢女从案几上取来笔墨,沾了墨,把纸笔递给她。
但见十四娘郑莹,执笔在纸上写了五个字,然后望向郑夫人。
郑夫人瞧着纸上的五个字:去张家退亲。
“我不同意。”
郑夫人直接摇头,“这件事,你听姑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陷害你的人,至于你和七郎的婚事,暂时放一放,以后再谈。”
此刻,她恨不得把杨家二郎碎尸万断。
纵然将来张家退亲,她也不会把侄女嫁入杨家,她可以在崔家儿郎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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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三指宽的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痛得张曦眼泪都流出来了,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却不敢有丝毫闪躲。
“让你逞能,我让你逞能,啊,你还嫌家里的事不够多,一天到底的,尽给家里添麻烦,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啪啪,又是两声。
手板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张曦痛得都发出呜咽的声音,两辈子加起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罚,“阿姐,我没有。”哭着喊了出来。
“还不承认,”
八娘张昑听了又是心疼,却又更来气,“还没有,我跟你说过,你才三岁,实岁才一岁半,你要有个孩子样,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许再用石头打人,你听进去了吗?”
“你根本就没当回事。”
八娘手中的戒尺,又快速重重地落下,“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胡来。”
打着打着,八娘张昑看着痛得快缩成一团,大哭起来的小妹,自己也掉了眼泪,扔了戒尺,伸手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