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我们还是进宫,和你姑母说一声,听听你姑母的意见,怎么样?”杨国舅看了眼二女儿杨昭华,心中极为不安,也极为不确定,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阿耶,你听女儿,保证不会出错。”
杨昭华极力说服杨国舅,“要是告诉姑母,姑母肯定会阻拦的,你想想,就为了张七郎摔了条胳膊,姑母就能罚我禁闭,可见姑母的心早就偏了。”
“但事发后,只要没动张家的人,姑母肯定会偏心我们的。”杨昭华信誓旦旦道。
“张家人,张家人……”杨国舅气愤地踢了踢面前的榻席,恶狠狠地道:“张家人都是祸害。”大妹妹为了张婴,当初要死要活,而今又不顾脸面。
大女儿得知七郎张昕订了亲,为此一病不起,都快一个月了,还卧病在床。
大妹妹也真是的,媒没有保成前,就不该和大女儿明说。
真该让秦氏打上张家的门。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设想过无数遍,但他却只敢在脑子里想想,不敢这么去做。
二女儿的法子,是设计郑十四娘失贞,并当场捉奸,通过郑家,去恶心张家。
“随你们闹,我不管。”杨国舅看了看屋子里的妻子秦氏,还有一儿一女,转身甩袖就离去。
“二娘,你真有把握?”秦氏咽了咽口水,士族女郎出门,身边必定会跟随一批仆妇护卫,怎么让郑十四娘落单,就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
杨昭华点了点头,拣了秦氏最爱听的话说,“阿娘只管按我的吩咐行事,或许,二兄还能娶到一位士族嫡女。”
这话一出,秦氏果然连最后的犹豫都消去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向来有豁出去的胆,于是拍着胸脯向女儿保证,“行,要是你二兄能娶到郑家十四娘,你姑母那儿的怒火,我和你阿耶替你顶。”
不怪乎,她会如此积极,她一直想娶个士族贵女做儿妇,几年前,大郎杨继祖相看时,杨太后给他选了位士族嫡女,出身乐安蒋氏。
那位女娘子,接了杨太后赐婚的消息,当晚就抹脖子上吊了,哪怕杨太后掌权后,抄了整个蒋家。
秦氏仍旧觉得心中不平,认为晦气。
后来,杨太后又替大郎保了桩媒,对方是汝南袁氏女,却是一位庶女。
秦氏极不满意,又没奈何,兼之那位袁氏女郎年纪比大郎小六岁,袁家坚持要把女儿留到及笄才能出嫁,以至于大郎都快二十岁了,还没有娶亲。
瞧着秦氏兴奋的模样,二娘杨昭华目的已经达到,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所有戾气,说起来,她和郑十四娘,往日无仇,近日无冤。
但她和张昕那个恶魔有仇。
上一辈子,他负心薄幸,侍妾盈院,杀了所有杨家人,又把她扔入军帐之中……
他既不在乎妻子的名声,那么这一辈子,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前,她让他提前体会到那种滋味,看他在不在乎?
至于郑家十四娘郑莹,她在历史上,就是寂寂无名之辈,上一辈子,更是早早地进了寺院修行,只能说明,她和张昕那个恶魔根本没有夫妻缘份。
杨昭华并不觉得,她的行为是拆散一桩姻缘。
毕竟大姐才是原配,才是历史上的官配。
只是这一辈子,她也不想,大姐嫁给张昕,更不想,和张家人有任何关系,那么,唯有提前把张家和杨家推到对立面上去,让两家的矛盾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纵然姑母想和稀泥,想协调,都不能够。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仇恨,比这更使人痛苦的事情。
她去刺杀张婴,不说不现实,就是能够实现,但头一个不放过她的,定然会是姑母,她丝毫不会怀疑,在情人和侄女之间,姑母的选择。
杨家今日荣华,全部倚仗姑母,她也还需要姑母给她保驾护航。
所以,她才会把目标放在郑十四娘身上。
恰巧让她发现,自家二兄,竟然暗地里思慕郑十四娘,于是一个计谋,在心中形成。
她首先找到二兄杨继宗,二兄听了,既激动,又心存迟疑,激动于能亲近日思夜想的佳人,迟疑于到底手段卑鄙。
“这样会毁了十四娘的名声?”
杨昭华一点都不介意打击自己的二兄,“不如此,你能娶得到她,你能抱得佳人归?”
二郎杨继宗的脸,几乎一下子就变得煞白,眼里的愤怒与无奈,都是那么得明显。
当世重门第,士庶不通婚。
许多士族女郎,宁愿死,也不愿嫁给庶族寒门子弟,杨家出身寒微,因杨太后骤然而贵,被许多士族瞧不起,主动上门和他们家联姻的,多是趋炎赴势之辈,他们瞧不起。
而他们瞧得起的,又看不上他们家。
所以,他的婚事,拖到现在,都没能定下来,杨太后的意思,是让他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