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眯着眼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气:“狗皇帝收士绅的税,必然会导致士绅离心离德,咱们正好趁机利用。咱们白莲教众大多底层百姓,这一次有了士绅的支持,必然能够一举推翻伪朝。”
“到时候打出白莲教主的名号,必然一呼百应。”
女子看了一眼老头,笑着说道:“我可是唐赛儿的转世真身。”
老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散布这个消息了,当年唐赛儿在山东之地高居义旗,伪朝震动,但是最终却功败垂成,我们这次一定能成功。”
父女二人密谋良久,可谓是信心十足,搓着手准备大干一场。
事实上白莲教一直都在秘密发展,只不过这些年没什么建树,自从隆庆登基到张居正秉政,天下这些天虽然多灾多难,可是朝廷还算做事。
赈灾减免钱粮,百姓的日子实际上好过了不少,这让白莲教的发展很不顺利。
可是这一次的养士银让白莲教看到了机会,朝廷如此做,必然会造成士绅的不满,给了白莲教兴风作浪的机会。在白莲教看来,自己的教众大多是穷苦百姓,如果有了士绅的加入,必然如虎添翼。
穷苦百姓作为教众,在裹挟士绅,必然能够一举夺得天下,断了伪朝的根基。
这个当然是朱翊钧的小翅膀扇动的结果,事实上朱翊钧根本没把白莲教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熟知的历史之中,白莲教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出来兴风作浪。
一直到闻香教在山东河北一带兴起,白莲教才算是闹大了。
只不过朱翊钧没想到的他在琢磨着改革,白莲教则是在琢磨着钻空子造反,而且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想把事情搞大,整个事情开始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曲阜,孔家。
孔尚贤侧卧在床上,侍女给他捏着腿,在一边的管事恭敬的站着。
“那个太监还赖着不走?”孔尚贤看了一眼管家,面无表情的随口问道。代表皇上祭祀孔圣人,这个没办法,需要按照礼仪招待,可是孔家根本不需要卖一个太监面子。
孔家这么多年了,从春秋汉唐传下来,改朝换代这么多次,孔家还是孔家。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动得了孔家,这就是孔家的自信,一个太监,孔家还需要卖他面子?
“他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悠哉悠哉的瞎溜达,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管家微微躬了躬身子,开口说道。
“不着急?”孔尚贤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他不着急,有人着急,这些天又有人来府上拜访吗?”
管家点了点头:“山东地面上的士绅都来了,现在朝廷要在士绅田地开始收税,他们都着急了。不过现在还没闹腾起来,大多都在观望咱们家。”
这一点孔尚贤当然知道了,心理忍不住暗骂,一群废物。
可是孔尚贤这样的想法只能在心里面骂一骂,孔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不是这些人捧起来的。如果没这些人捧起来,皇家会把孔家当回事?
这些人看孔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孔家地多啊!
在整个山东府,没人比孔家地更多了,朝廷想在山东收士绅的税,那孔家就是绕不过去的坎。孔家交了税,那山东士绅必然也要交,孔家不交,那官绅一体纳粮就是一个笑话。
这件事情朝廷知道,官员知道,孔家当然也知道。
孔尚贤看着管家,无所谓的说道:“告诉他们,咱们又不着急,拖着就是了。”
整件事情孔尚贤都看得明白,他又不笨,当然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现在的情况是全国看山东,山东看孔家。孔家也没必要出去硬顶,拖着也就是了。
税收不上去,你能怎么样?冲到孔家来抢?
孔尚贤不相信有人有这个胆子,天下没人有这个胆子。
管家当然明白孔尚贤的意思,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是,老爷!”说完这句话,管家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而孔尚贤则是一把将丫鬟拉上了床。
京城,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密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出自己的所料,孔家果然不愿意配合,自己让徐德去孔家,人家连面都不愿意见。原本自己还想着给孔家一个机会,看来这件事情想要善了是没戏了。
看了一眼张鲸,朱翊钧开口问道:“孔博士可曾来了?”
张鲸连忙躬身道:“回皇爷,孔博士已经等在外面了!”
朱翊钧口中的这个孔博士,其实是翰林院五经博士孔尚乾,在辈分上与衍圣公孔尚贤是同辈。同时也是南宗孔家的这一代的家主,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说起来孔家南宗一脉,比起北宗一脉那真是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宋朝说起,北宋后期,女真族南下,赵构渡江于临安建立了南宋政权。孔端友于建炎二年随高宗南迁,遂寓于衢州(今浙江省衢州),是为南宗。
其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