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递名帖,袁术携陈宫拜见陈王之时,刘宠宽袖大袍躺卧在树荫下,后有三、两个婢女轻轻使扇。 袁术皱眉瞥眼瞄向一旁的陈宫,陈宫一脸从容,然后上前,照着刘宠的身形上下一打量,见其脸上忽热忽寒,青一阵白一阵,便拱手言道:“主公,殿下正发散。” 发散?? 刘宠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呆滞,倘若不知他是陈王,定然会以为一个乞丐。 “这发散…” 袁术意有所问,陈宫略显不迫,撩袍一指刘宠旁边,安然坐下,然后开口讲道:“秦王嬴政自称始皇之后,为求长生不老之方,便服食仙丹。” “仙丹不仙丹,宫倒是不知晓,不过服食此类石药之后,全身忽冷忽热,不觉有种神明开朗,体力增强的感觉确为真。” … 鸦片? 白粉? 袁术囧然了。 “这种石药非等闲之辈可服用,普通百姓不能吃,吃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毒死。” “服用此类石药之后,必须‘散发’,就是慢慢的走,走了之后,全身发烧,发烧之后又发冷,普通人家不懂这些,见着人冷就加衣,那样做是不行的,绝大的可能就是会死掉。” 双眼又瞟向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刘宠,袁术有些明白,这所谓的石药,也只有这些权贵子弟才能服用。 等吧? 到底是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还是等刘宠缓过神来? “我刘宠为人一向最急公好义,公路你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开口道来!” 坐直了身体,袁术眼中的刘宠此人,他五官不差,也是个相貌堂堂之人,不过有些袒胸露乳,却是…非礼勿视了。 兜头一礼,袁术理理自己的左右衣袖淡淡讲道:“大将军面前,我岂敢胡言乱语?” 刘宠哈哈大笑,唤过一仆,命其为袁术斟酒。 边喝着酒刘宠边说道:“我闻公路近日与曹家那小子一战失利,又身负重伤,今日来看,却非传闻所讲的那般…” 提拎起长袍,露出腹部肋骨,袁术指着还未曾痊愈的创口庆幸道:“只差咫尺,我就死在了那陈留城下。” 刘宠哈哈又笑,不以为然的揭开本来就没遮住身体的衣袍,指指胸膛上的一个刀创,然后又向下比划着另外一道伤疤,对着袁术讲道:“公路是文雅之士,不比我等武夫,像是这样的疤口,你是比不过我的!” 看着这一位像是要褪下裤子,露出臀部,袁术赶忙劝阻道:“大将军不必如此,我已知晓,大将军武艺盖世,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人怎能与你相较?” 刘宠嘉许言道:“公路之言,甚得我心呐。” “话说回来,公路你此次前来到底为何事?” 被问及了两次,不能不答,袁术拿眼瞅一旁静坐的陈宫。 陈宫作揖施礼一拜,正容讲道:“曹操势大,我主不能敌,故而前来求援于殿下。” 刘宠讶异的哦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静静等着,想再听听陈宫怎么一个说法。 “当初,举兵十余万攻入兖州,转眼数月匆匆过,不怕殿下笑话,现在主公帐下只剩三万兵马,而那曹操,与我等相拒之时,只有四、五万,待等到此刻,在他麾下精兵强将已达十万之巨!” 曹操是不是有了那么多兵马,现在谁也不知晓,不过此次前来就是向刘宠讨要一块辖地,其他之事么,就不必深究了。 “曹操素有奸雄之称,治理有方不论,用兵韬略世所莫敌,殿下,古人有云唇亡齿寒,假使我家主公为那曹操所灭,这陈国定然会成为他下一个目标啊。” 刘宠不以为然道:“曹孟德…,不足挂齿,公路所惧者,应该是那河北的本初吧?” 袁术一怔,怎么扯着扯着就说到了袁绍那里去了? 纳头一拜,拿出刘备刘玄德的气量来,袁术双目噙泪泣告道:“大将军,时不我待,在南阳之时,我便为刘景升、曹孟德两家挟击相攻,等我弃了南阳,走扬州,又撞上孙坚孙文台反叛,究由种种,大将军,你这一句话真正说到了我心口上啊!” “从陈留撤离,败走过来之时,我躺卧病床每日忧思,念及与孙坚的盟约快要到期,转眼间他又会麾军北上,假如我还继续留在寿春,岂不就是坐以待毙?” “再虑及曹操这一路上穷追猛打,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大将军,我、我一回到扬州,就是死期临近之时啊!” “唉…”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刘宠并非毫无谋略之人,不过想想这乱世当中,假如没有一个强大的人相互依靠,必然会出现现在袁术所处的困境。 “你想如何?” “公路,你爽爽快快的给我道来,不要再假惺惺的在我这里装模作样。” 被人看穿了,袁术老脸一红,不过这个艳阳天啊,被日光照的脸上有些发热发红也算正常,袁术遂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大将军既然都开口这么讲了,那我不妨直接说来。” “我欲在谯左近筑起一座新城,与大将军守望相助如何?” 刘宠一怔,他变色喝斥道:“袁术!你、你…” 你了半天,刘宠没有说出接下来的半句话。 看刘宠被气的不行,差点要起来动手打人,袁术连忙劝解道:“殿下,我若有吞并陈国之意,岂会自投虎口,到你府上前来与你相商?” “陈国是大汉之陈国,我意不在此,殿下听我一句,你的兵马加上我的强将,无论是曹操,还是孙坚,我俩都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将他们全部杀回去!” 刘宠很想说句,一派胡言!袁术你想的倒是美,拿我做挡箭牌,让我出头你则躲背后,等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之际,你出来收拾残局。 欲言又止,刘宠很想将面前这小人给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