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的声东击西手段失败了。丁松陵此刻真的有杀了横田的冲动。周兴堂虽然是铁杆汉奸,看横田看得透彻,关键时刻,他果然不相信中国人。 这次暗中调动的成功,骗过了所有人,说明他志在必得。 可惜了三个英雄。 可惜了他们头脑中的西岸日军布防图。 天亮之后,三个远征军战士的尸体在朝阳楼城门示众。城里城外的百姓纷纷围观,不时有人发出叹息声。 丁松陵一夜没睡,此刻正在现场维持秩序。 他注意到,百姓的眼中并没有害怕地目光,远征军战士的遗体激发的是他们的怒火。 日本人要松陵害怕,放弃抵抗,做共荣圈的良民,以杀立威,已经不起作用。 外圈远处空地上有百姓点燃清香祭奠远征军战士。 丁松陵看在眼中,暗自感动。 罗宾忽然又凑了上来。 丁松陵警觉地望着罗宾。昨夜罗宾对日军埋伏的只字不提,他不得不怀疑罗宾是装疯,暗中监视自己。 “找把刀,自己割了鼻子。”丁松陵鄙夷地说。 罗宾捂住鼻子,惊慌失措,转身想跑。 丁松陵拉住说:“那么日本兵都闻不出来,要你的鼻子有屁用。” 罗宾捂住鼻子说:“你不是说那边有老虎吗?你都知道日本人在那边好多人好多人,我闻出来了,就没有说。” 原来如此,丁松陵后悔莫及,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中午,丁松陵来到华泰公司蹭饭。马怀安昨晚喝多,还在睡觉。保四郎在院子中练空手道,江有财出门办事,只有丁三陪同。 “可惜了三条好汉。可惜了他们肚中的阵地工事”丁松陵惋惜地说。 “图已经在我这里。他们也知道阵地布防图的重要性,提前画好交给我,就去找日本人报仇了。” “你怎么不拉着他们。”丁松陵埋怨丁三。 “他们说去跟自卫军会和,我怎么想得到他们会舍生取义。”丁三解释说,“后来在庆阳书院,我安排他们躲避在一个溶洞里等日本兵撤退后再离开,结果他们提前出来,遇到了日军的埋伏。” “你说那里有溶洞,连日本都没有发觉。”丁松陵问。 “是的,”丁三说,“我偶然发现的。” 看保四郎练空手道结束,丁松陵和丁三过去,鼓掌喝彩,夸保四郎的技艺高超。 保四郎微笑着说不如从前了,当年在上海,他曾一家家门,挑战中国拳师,没有败过一场。 “如今为商言商,锋芒锐减喽。”保四郎遗憾地说。 “还好,下个月河内有场比赛,我将独自挑战东南亚选手。”保四郎自负地说。 丁松陵听到这里,对保四郎深深鞠躬说:“四郎太君知道我的身世,松陵出身中医世家,有一配方,可助四郎太君筋骨强健,迅速恢复巅峰状态,保证挑战绝对不失手。” 保四郎听了这话,笑容满面,对丁松陵一个鞠躬,喜声说:“多谢。” 丁松陵鞠躬说:“为保四郎效劳,必须的。” 是药三分毒。丁松陵送保四郎这一配方,表面是讨好,实则有杀机。 这副配方霸道异常,强健筋骨效果奇佳,但是有一个致命弱点,伤元气。配方依靠药力激发身上的元气提前释放。表面是强身,骨子里伤身。一旦用力过猛,极易猝死。 而挑战赛对体力精力要求极高。用了这副药方,保四郎的生命将终止在赛台。 没办法,谁叫这个保四郎是日本人,谁叫这个日本人要走私中国的钨砂? 丁三识趣,不失时机补充说:“听说城里有一家缅医馆近日就要开张,到时四郎太君就不必到处抓药。我让他们送来就是。” 看来西山站的觉得他的警告是多余的,丁松陵暗自不快。金莲娜这群人的危险来自暗处,他只有希望缅医馆功底深,不被怀疑。 不过,准备工作做到他这个每天在街上走几遍的警保总队副大队长都没有觉察到的地步,这份隐蔽功夫值得表扬。 直到这个时候,马怀安才洗漱完毕,一起喝茶。边喝边对保四郎说:“金老师真是女中豪杰,酒量居然拼得过我。保副社长,你真是有眼光。” 保四郎警惕地用眼睛制止马怀安,敷衍说:“我们都等着马董事长吃饭。吃饭,吃饭。” 马怀安心情愉快,又对着丁松陵的耳朵说:“罗汉塘的交易十分圆满。” 保四郎不快,大声说:“你们中国人就是不懂礼貌,做事偷偷摸摸。” 马怀安这才嬉笑着向保四郎赔罪。 丁三刚才就告诉丁松陵,游击队用钨砂和马怀安交换武器顺利完成。马怀安这次赚得更多。 一个南洋商人接了这批钨砂,比保四郎给的价格高得多。这批钨砂日本人不知道,马怀安贪心,私下卖给了南洋人。 丁松陵忧心的是,尽管他多次向西山张建议加强钨砂走私的管制,还是有钨砂流进马怀安的仓库。 自从前次出事后,马怀安亲自负责钨砂买卖,所有上线都在他一人掌握中,脸丁三也无法得知详情。 当然,江有财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但是他跟马怀安穿一条裤子的人,从他那里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 酒桌上,丁三说起又死了三个远征军士兵的事,马怀安不以为然,说,我还杀过远征军的人呢。这些人,死得不值。 丁松陵听不得这些话,借口还要巡逻,离开华泰公司。 到了街上,他一路寻找缅医馆的位置,好提前安排接头、摆放情报的位置、如何设置接头暗号。在丁三不在的情况下,如何传递情报等重要环节。 边走边想,只有朝阳街那几个紧闭的门面有可能是缅医馆的位置。 这里四通八达,离华泰公司、城门口不远不近,便于联络,也便于迅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