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娜不快,对马怀安说:“校长,丁总队长眼里只有日本的高贵客人,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必须罚酒。” 金莲娜的话正中马怀安下怀,马上说:“兄弟,今天你不是总队长,是大东亚小学的老师。我这个校长罚你酒,你敢不喝?” 丁松陵假装委屈,接过酒,对金莲娜说:“欢迎你的到来,别让马校长失望。”一口将杯中酒喝下。 酒还没有咽下,宪兵队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声音,接着是美制手雷的爆炸声。 丁松陵急忙告辞,让司机开车一路赶到宪兵队。 到了宪兵队,门口一片狼藉,站岗的士兵倒在地上。丁松陵拔枪冲进去,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横田脸色铁青,正在集合队伍。看见丁松陵,大声说:“回到你的岗位,全城戒严,不要放过抗日分子。” 丁松陵立正敬礼,转身走出宪兵队,一眼看见罗宾躲在墙角。 “人会躲在什么地方?” 罗宾抽抽鼻子,神秘地说:“庆阳书院。” 丁松陵掏出几张军票说:“自己买点酒回去喝。天快黑了,老虎要出来了。老虎最喜欢吃鼻子灵光的人。” 罗宾害怕,接过军票就跑。 还真是老兵,有眼光,选择庆阳书院藏身。自从庆阳书院被突袭之后,一直荒废在那里。死的人多了,日军和县伪政府都不愿意再使用,百姓又说那里闹鬼,还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看来骑行队没有听自己的命令,没有将话带到张家有口中。 也有另一种可能,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到机场,半路又折回松陵县城,返城墙进来。 完全是莽汉的打法,一排枪子打死哨兵,再对着院子一阵扫射,扔下几个手雷,溜之大吉。 这就是泄愤,丁松陵暗自生气,不负责任,对自己,对国家,对老百姓。 必须将他们寻找到,必须把他们送到东岸。国军苦苦寻求的西岸日军阵地布防图就在他们心中。 戒严令一下,必须挨家挨户搜查。 到了华泰公司,丁松陵命令也要搜查。丁三借机告诉丁松陵,逃跑的远征军战士被日军沿江追捕,大多死于枪下,只剩三个人,拼死要报仇,才杀回松陵城。 原来如此。丁松陵黯然神伤,令丁三乘夜色到庆阳书院找到三个人,连夜送到东岸。 他们是西岸防线布防的活地图。 搜查完华泰公司,又一路搜查下去。 远征军战士这么一闹,横田会更加注意,军统也许会暂缓实施计划。他知道,军统的计划一旦确定,就永远不会取消。 到了马记酒楼,丁松陵让士兵在外面站岗,自己进去。 戒严后,谁都走不了,老师们都没有吃喝的兴致。马怀安无所谓,跟保四郎对饮,无所顾忌。金莲娜也是面无惧色,面带笑容,陪着马怀安和保四郎喝酒。 丁松陵抱拳说:“都是自家人,但横田大尉的命令必须执行,打个照面,算完成任务。” 说完转身出门。 搜了半夜,没有找到抗日分子,回到宪兵队,横田将阿诺、丁松陵、周兴堂留下,重提清乡之事,说上次清乡,对抗日分子的打击太小,反而壮了敌人的胆子,敢到城里袭击宪兵队。 周兴堂马上站起来说:“我赞成清乡,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多到抗日分子见到皇军就头疼,不敢再有进城的胆子。” 横田赞赏周兴堂的态度,对丁松陵说:“丁桑,守城有周桑,清乡的事你要多努力。” 丁松陵立正答应。 开完会,几个人提着马灯离开宪兵队,手下前后护卫着回家。 周兴堂悄悄队丁松陵说:“表侄,抗日分子是我们的死敌,但是不能将他们全部打死。” “为什么?”丁松陵问。 “都打死了,我们叔侄还有什么用?卸磨杀毛驴,学着点。”周兴堂拍拍丁松陵的肩膀。” “怕是不合适。”丁松陵说。 “我们叔侄是在夹缝里求生存,听你表叔的,永远不会错。” 回到警保总队院子,丁松陵故意弄出洗漱的声音后,悄悄从后墙窗棂处翻出,抹黑来到文笔塔,用夜视镜观察庆阳书院的情况。 夜色中的庆阳书院一片死寂,也没有宪兵队悄悄埋伏。 丁松陵忽然心中一动,横田命令全城戒严,但绝口不提庆阳书院。 全城搜查一无所获,收队横田只是说清乡的事。真的忘了庆阳书院? 丁松陵觉得不对,庆阳书院日本人苦心经营,对那里是否熟悉,十公里外的兵营还驻扎着一个联队的日军。 如果横田不相信或者怀疑中国人,暗中派联队的日军包围庆阳书院,那里有日军搜查,是藏不住人的。 丁松陵不敢大意,急忙回到屋里,换上打更的衣服,提着无火的灯笼,翻墙出去,前往华泰公司。到了华泰公司,潜到后院,轻轻将一个包着石头的纸团扔进丁三半掩的窗户中。黑暗中,听得丁三咳嗽一声,才悄然返回。 一个小时后,朝阳楼城门外忽然响起爆炸声。 丁松陵这次长出一口气,穿衣起身,查看情况。 这是丁三的信号,已经将任务完成。 赶到城门口,一大队日军随后赶到,横田、周兴堂也前后赶到。 这队日军是兵营那边的,十公里路程不可能到达,丁松陵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但是丁三如何带领三人安全转移? 丁松陵惊疑万分。 日军包围了爆炸地点,只有一地炮仗碎片。 “可恶。”横田骂了一句,下令收队。 城门下,罗宾一探一探的,丁松陵吓唬一句:“老虎来了。” 罗宾果然吓得抱头鼠窜。 回到住处,丁松陵还是不放心,悄悄来到文笔塔,继续观察庆阳书院的情况。看了一会,忽然发现有人影出现。仔细一看,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