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和汪大童都沉默不语。
秦书淮说曹国彰要“杀将夺权”,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理解。
但问题是,现在大批官军以及暗云宗的高手正在满世界找秦书淮,如果他们走了,万一秦书淮被找到,那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在他们看来,宁可此次计划失败,回头再召集大军攻川,也比让秦书淮死在这好!
这个想法确实有感性因素,因为他们早已与秦书淮结下生死情谊,绝不愿让他有任何闪失。
但谁又能说这个想法不够理性呢?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秦书淮在他们眼里,既是能运筹千里、战无不胜的神将,又是经天纬地、雄才大略的无双国士,又岂是所谓的“良将”可以比拟?
现在整个武林乃至整个大明的安危兴盛皆系于他一身,从理性上讲,他的价值早已远超十万、二十万的雄兵。
大明不缺兵,而且到处都是兵,有用乎?
而大明只有一个国公爷。
所以他们沉默。
秦书淮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说道,“两位,我等付出如此之代价,就为……就为一举而定成都!如今胜败即将分晓,岂可,岂可半途而废?两位切莫糊涂!”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他们。
“把这个给吴玉田,见到这个他一定相信你们的。”
“可是盟主,若暗云宗杀来……”
“本座自有成策!”秦书淮一如既往,平静地说道,“两位若是不去,本座便亲自前去!”
汪大童和智仁互相对视了一眼。
“去!这是本座盟主之令!”
汪大童和智仁终于答应了。
两人冲在场的白莲教和王府侍卫团团抱了一拳。
“诸位,国公爷就拜托给你们了!丐帮汪大童,拜谢各位!”汪大童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老弟没了,这天就要塌!请几位务必护他周全,少林智仁拜谢各位!”智仁大声道。
在场众人无不感怀至深。
齐晟毫不犹豫地说道,“两位放心,国公爷既是武林盟主,亦是我教教主,我等自会拼死护教,保护教主周全!”
王府侍卫统领赵克清立即说道,“两位,赵克清与弟兄们虽武功低微,却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但凡我等有一人尚存,决不让任何人动国公爷一根汗毛!”
朱至澍傲然道,“本王有宝刀一口,若有兵杀来,本王必当与国公爷共生死!”
汪大童难看地一笑,“如此,甚好!我二人去也!”
却听吴府老爷子说道,“两位,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务必告诉他,就说老头子说了,要是他胆敢助纣为虐对抗朝廷,老头子见到他,必定敲碎他的乌龟壳子!他听了这话,便知这话定然是老头子说的无疑!”
“好!”智仁应了一声。
随即,两人立刻消失在黑夜之中。
秦书淮吃了固元丹之后,体温迅速回升。
但他仍虚弱至极,昏昏欲睡,便对李定国说道,“定国,本公……小睡一会。一刻钟之后,你务必叫醒我。”
“国公爷请安睡。”
李定国扶着秦书淮躺下,然后把外袍盖在他身上。
朱至澍见外袍有点薄,又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服,盖在秦书淮身上。
然后看了看拿在手里多时,一直“壮志未酬”的那颗人参。
人参得熬汤服用,可这会儿上哪去找锅子去?
成都城西南五里外,吴玉田大营。
整个大营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所有士兵全部进入了临战状态。
吴玉田与副将吴昭、参军田伯年三人于帅帐之中紧张地商量着什么。
吴家家眷被劫一事,吴玉田现在已经知道了。
而且他还知道,劫走他家眷的,就是传说中的国公爷。
聪明如他,已经隐约猜出秦书淮想做什么了。
方才巡抚衙门的人过来传令,说曹巡抚有紧急军务请他去巡抚衙门一叙,但是吴玉田以腿疾复发为由拒绝了。
他知道,此时自己要进了巡抚衙门,就别想再出来了。
运气好的话,曹国彰只是软禁他,并要他交出兵权。
运气不好的话,曹国彰认定此事是他和秦书淮共谋所为,直接斩了他也说不定。
这点形势,他又怎么会看不清楚?
现在传令的那人回去了,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曹国彰回头一定会再派人来的。
所以他把心腹吴昭和田伯年叫来,征询他们的意见。
“两位,估计巡抚大人很快又要派人来了,咱们需尽快拿出一个对策!”吴玉田说道。
吴昭立马说道,“将军,眼下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国公爷此举就是要逼将军站到朝廷这边。而无论将军同意与不同意,曹巡抚都不会再相信将军了!将军要三思,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大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