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阻止孙氏对薛娘子动刑的时候,韩大郎来了。
薛娘子见韩大郎进了院子,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拖着虚弱的身子抓着其不放。
“郎君救救妾,小郎的事情并非妾所为,那都是意外。当时妾怀着身子,见到小郎便顿生亲切,这才想陪小郎玩一会儿。哪知道小郎玩得兴起,也不看脚下的路,就这么摔到了地上......”
她一边说一边哭,看着十分真切,韩大郎不由皱了眉头:“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母看着那薛娘子也烦:“行了,别给我哭哭啼啼的,听着心烦!”
薛娘子听闻大母斥责,哽咽着受了声,那衣袖抹着脸上的泪水。
大母将韩大郎拉到一旁说话:“厉笙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这事李氏跟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正愁的时候就听见这边的动静了。
“听说了,不知母亲打算如何处置?”
大母犹豫了片刻,转而问韩大郎:“人是你带回来的,我没有擅自做主,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韩大郎回头看了薛娘子一眼,薛娘子歪坐在地上,以泪洗面看着很是可怜。
他眉头深深皱起:“弟妹的脾气我知道,她是肯定容不下薛娘子的。但薛娘子怎么说都曾为我怀过一子,即便没能生下来,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让她去送命儿子做不到。”
“那就说说你的打算,只要合乎情理,我都依你。”
韩大郎沉思了片刻,道:“我记得父亲曾在乾安城购置了一处宅子,若是还在,便将薛娘子打发过去。跟弟妹就说赶出韩家了,让她宽心。”
说白了,韩大郎还是不忍心将薛娘子置之不顾,大母也不好多说:“行,先照你说的做。但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孙氏这回是真动了心思,她若是揪着不放,我可就没别的法子了。”
韩大郎叹息一声,他很少过分府里的杂事,也不愿意去过问:“端看薛娘子自己的造化吧,若是没被发现,养着她也无妨,若是被发现了,咱们便不去管了。”
听到这话,大母顿觉欣慰,韩大郎不是会被女人冲昏头脑的人,这一点大母还是很认同的。
但当下是要安抚好孙氏,好把薛娘子弄走。
然而孙氏现在的状态根本劝不动,大母想着用点别的法子。
她与韩大郎嘀咕了一阵,两人便又朝着薛娘子这边过来了。
韩大郎从孙氏的奴仆手里把鞭子拽了过去,对薛娘子怒目相视,指着就开始责骂:“当初我是觉得你可怜才将你带到府里来,谁知你却这般不懂事,如今又犯下大错,不罚不行!”
话音刚落,韩大郎抬手扬起鞭子就朝着薛娘子身上打了过去。
这一鞭子可没少费劲,打在薛娘子身上啪的一声响,听着都觉得疼。
薛娘子疼得不能自已,更是难以置信韩大郎会如此对他,哭着道:“小郎摔倒真不怪妾,还请郎君明察......”
韩大郎冷哼一声:“就算不是你动的手,但你没将厉笙照顾好,那便是你的责任,打你名正言顺。”
说着,又是一鞭子下去,这一声可比上一声更响亮。
孙氏都愣住了,原本以为韩大郎会帮着薛娘子说话,却不料韩大郎竟会站到另一边去。
大母更是帮腔:“给我好好收拾一番!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若是不收拾,还不上了天?”
又几鞭子下去之后,大母一脸烦闷的召孙氏到她跟前去,握着她的手安抚:“你放心,厉笙是我的宝贝孙儿,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得寻到良方医治他的病。至于薛娘子,先让她受一晚上的罪,明日咱们一同想个妥当的法子将她处置了。”
孙氏受宠若惊,她原以为大母不会帮着她,可这次大母真向着她了。
再看韩大郎,打薛娘子这般卖力,也是真的动了怒。
原本她也是要让薛娘子受皮肉之苦的,让韩大郎来动手,能让这贱婢更加绝望。
也罢,她打骂都好一阵了,心里的气消了一寸,明日再与大母商量要了这贱婢的命,替她的厉笙报仇。
大母肯帮她,她能省不少力气,毕竟是一条人命,需要长辈去疏通一下。
孙氏站着看韩大郎打了一阵,越看越心烦,便领着人走了。
她离去不久,韩大郎便停下来。
他将鞭子丢到一边去,冷眼看着薛娘子:“你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薛娘子连滚带爬的过去抱住韩大郎的腿:“郎君饶了妾吧,妾受不住了,再这么打下去,妾会没命的。”
韩大郎低头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明日我让人将你送出去,你在外面好好的过日子......”
薛娘子顿住,抬头看向韩大郎:“郎君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不要妾了么?”
韩大郎也没说不要,他道:“你留在府里怕是小命难保,先去乾安城避难,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实则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