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时,郎中赶了来,到了屋里就给薛娘子把脉。
薛娘子疼得笑脸苍白,被奴仆们摁着不让她动。
大母在一旁关切的问:“您看着孩子......”
闻言,大夫放下薛娘子的手腕,直言道:“腹中胎儿是肯定保不住了,待老夫在给她灌一剂药,将体内浊物全数排出。”
大母连连点头,让摁着薛娘子的奴仆们给郎中让个地儿。
郎中忙活了半天,大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索性又凑上前,问那郎中:“您看看这孩子是怎么没了的,好端端的,说出事就出事。”
郎中查看薛娘子的病情,闻言从人群里又退了出来,一边在自己的药箱里不知鼓捣些什么,一边与大母道:“这个东西不太好说,若是没有强烈的撞击而滑胎,有可能是孕者本身的体质不好,也有可能是外物所致。”
大母忙回应:“体质应该不至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怀的是头一胎,不可能那么不稳。”
郎中抬眼看了看大母:“那照您的意思,这孩子是为外物所伤?”
大母笑着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具体的还不得您来看看么?薛娘子都怀胎数月,前几个月都没说不稳,偏偏这会儿出事,难免让人多疑。”
薛娘子怀的好歹是她韩家的种,又是大郎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大母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郎中见大母这般说,意思要他帮着查一查,他朝大母比了五根手指头:“这事情本不是老夫分内之事,您若是要老夫去做也成,多给五两银子。”
大母十分爽快:“只要能查得出来,莫说五两银子,十两都成。”
郎中笑了笑:“成!还请您将这娘子平日里用的饭菜、茶水、补药等,端上来老夫看一看。”
见郎中说办就办,大母忙问侍奉薛娘子的婢女:“薛娘子平日里吃的东西都给我端一份过来!”
那婢女正帮忙摁着薛娘子,闻言便放了手,躬了躬身出门去了。
她到厨房去,说是大母要查看薛娘子平日里的饮食,让她们将午时用剩下的饭菜端一份上去,补药的药渣子捡出来。
陈妪在一众厨娘子里头站着,吓得一阵哆嗦,看来是东窗事发了。
她心虚得不行,想了想还是殷勤的上去回应:“你回去禀报,说待会儿就给大母送过去。”
好在那婢女没什么心机,见陈妪这般谦逊,她也没多想,就这么回去了。
厨娘子们将今日从薛娘子那处端回来的饭菜渣子弄了些出来,药渣子也拿了小瓷碗盛了一些准备端过去。
陈妪忙将其拦住:“等等!”
厨娘子闻言,回头看了陈妪一眼:“您还有何吩咐?”
陈妪训了那厨娘子两句:“你看你这事情做得,这用过的餐盘端过去成什么样子?让我来!”
说着,陈妪从那厨娘子手里接过瓷盘将里头的东西直接倒进另一盘剩菜之中,而后取了新的盘子,重新将那些剩菜夹了一些进去。
实际上,陈妪这就是个障眼法。
韩府每日将主人们吃剩下的菜都堆在一块,同时处理,这会儿剩菜还没处理完,她将薛娘子的饭菜倒在了别的盘子里,再夹回去的是另外一个盘子里的东西。
好在韩家规矩是不允许开小灶,主人们吃的都是一样的菜式,如此才给了陈妪可乘之机。
那厨娘没也发现不妥,端了盘子与瓷碗就走了。
待她走了之后,陈妪吩咐剩下的人将这些剩菜全都处理掉,而她则赶紧去将王弗苓给她方子和药全都藏好。
剩菜和药渣子端到了薛娘子那屋,郎中一一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他如实回应:“恕老夫直言,这两样东西里头没查出什么不妥......”
大母却不行,让那郎中再好好看看。
郎中耐着性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甚至尝了尝,可就是没发现不对。
他索性与大母道:“方才您说除了饭菜、药渣子,不是还有茶水么?不妨将这娘子平时饮用的茶水端来老夫看看。”
闻言,大母又让从薛娘子屋里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茶给那郎中,郎中先是闻了闻,再尝了尝,脸色一变。
“如何?”大母见其脸色不好看,深知这茶水肯定有问题:“您有话不妨直说。”
郎中道:“这哪里是什么茶水,分明就是退妊的方子。”
大母闻言,又让人给她也倒了一杯过来,她伸出舌头尝了尝,发觉这茶水也没有那么重的药味。
“可这东西,尝起来也不像药。”
“夫人有所不知,用药的人十分聪明,将这药馋了大半的水,稀释之后药味很淡,再拿来泡茶,久而久之就能发挥其作用。”
大母顿时满脸怒意,手里的茶杯朝着薛娘子的侍婢身上砸去:“你说!这茶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那婢子吓得赶紧下跪,连连磕头求饶:“大母饶命,茶水是奴去泡的,可水都是从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