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母心疼儿子,劝大公:“这又不能全怪大郎,他只是一时气急。”
大公却冷眼看着大母:“不怪他,怪你?阿君这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说到底大郎会有此一举还不是因为你?”
大母哑口无言,此事确实有她的原因,可她也是为了韩家好。
“您若是要因为这事处置我也罢,左右都是我的错,我身为家中主事,没能将内宅治理好。”
夫妻数十载,大母但凡是做错了事情就是这副样子,看起来诚诚恳恳,不过是仗着大公不敢对她动手罢了。
他只要敢动手,大母便会闹个不可开交,大公不过是图个家和万事兴。
“你!”大公拿她没辙,更不会对她怎么样,越想越心烦:“我不追究你如何,但这事情的始末必须给我查清楚,府里风气坏了,家也就败了!”
大母松了一口气,这一招屡试不爽,只要大公不怪罪她,她便会好好善后。
“此事就交由我来办?”
大公哼了一声:“你办就你办,得了结果来同我回禀。”
“晓得了......”
见此,大公也懒得再理会这一帮人,拂袖离去。
目送大公走了之后,大母将眼神转移到韩大郎身上,她不由的叹息:“大郎,不是母亲说你,你这倔脾气真要改一改。”
韩大郎一股子气,总算能埋怨两句了:“那妖僧欺人太甚,我岂能饶了他?倒是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不帮我就算了,还向着那妖僧。”
大母见他这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罢了罢了,你这脾气我是劝不动的,大儿妇,你把他带回房里休息休息。”
她是意思是让李氏带进房里劝慰,夫妻两坐下来好好谈谈,再硬的脾气在女人的柔情蜜意面前都是虚的。
李氏早就习惯了大母这般,从她进府开始,但凡韩大郎闹脾气,大母便让她把人带房里。一是为了让韩大郎消消气,二是给李氏制造机会。
大母最疼爱韩大郎,一心想着抱长房的孙子。
李氏也想要个儿子傍身,从来不推辞:“是,妾这便将郎君带回去。”
说着,李氏去给韩大郎松绑,之后拉着韩大郎的手:“走吧,别在这儿惹大母生气了。”
韩大郎看了看大母那张黑着的脸,知道多说无益,府里就没有个胆子大的。
他还在气头上,撇开了李氏的手,径直往后院里去了。
李氏微不可闻的叹息,而后抬眼看了看王弗苓,她冲王弗苓摇了摇头,意思似乎是让她注意言行。
王弗苓打从出了归元寺的门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故而回之一笑让她放心。
如此,李氏才放心离去。
大母将身边的人全部遣走,让王弗苓同她去正堂里。
王弗苓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进了正堂,大母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问了一句:“在归元寺这两日,过得如何?”
王弗苓必须得说好,还得说玄業对她照顾有加,毕竟她是被当做妖邪送去归元寺的,玄業对她好,那就是不把她当妖怪看。
“回祖母的话,这两日大师待我很好,食宿都没有薄待于我。临走时,还要孙女带句话给您。”
大母愣了愣:“他说什么了?”
“大师说,韩府中没有妖邪,妖邪在韩家人心里。”
这句话是王弗苓胡诌的,反正大母也不可能去归元寺问玄業,她也不怕露陷。
只见大母神色一变,愁眉苦思:“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咱们自己作孽,不长眼睛?”
韩大母真会钻牛角尖,王弗苓也不得不佩服她。
“孙女虽不知大师究竟是何意思,但孙女觉得这话不是针对咱们的,因为大师说这话的时候颇为感慨。”
闻言,韩大母便暗自思忖起来,她看了看王弗苓,见她睁着大眼睛一副无害的样子,心想难道真是她错怪了人?
“可咱们府里都是自家人,给你使绊子,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一开始,王弗苓也觉得纳闷,给她使绊子究竟有什么意图?对方究竟能得到什么东西。
现在她想清楚了。
“祖母,孙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您听还是不听?”
大母正疑惑着,便让她讲:“有话且说,这里就咱们祖孙二人。”
王弗苓便一一道来:“刚开始孙女觉得是二婶不待见我,故意想办法捉弄我,可事后想了想,二婶为了出一口气这般胡闹不是她的为人。您说事情会不会与四姑姑的生辰有关?届时王家嫡出一脉进宫面见,帖子上定然清清楚楚的写了有多少人。若是少了我这一个,不知谁能跟着去呢?”
大母恍然大悟,突然就想清楚了。
宫中的帖子写的长房三人,二房四人,加上大公、大母一共九人。若是少了长房的嫡女,那么只能让庶出女顶上,这样一来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