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义行军传出与广平王结为亲家的消息后,安暴便开始准备了,他清楚如今朝廷兵力如何,也知道真与义行军开战,至少也还有五位藩王坐镇。
那些庄姓的藩王,是不会允许义行军来搅了他们的安稳日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仗就算要打,也没那么容易。
就算十藩王五五对立,也是个平手,至少于这点上,义行军顶多就是比之前多了一股力量,可依旧不足以和长存了两百年的朝廷想比。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西夜国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在这一代还冒出了诸多起义军公然造反,可朝廷依旧有足够的实力来抵抗。
只要没有外患,至少三四年内,这些刚刚新起的势力还不足以灭了偌大的一个国家。
可他安暴是谁,他才不管这些国家大义,他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招兵买马冶炼兵器,这对他兵部,尤其对他来说,就好似面前摆着一座金山,看到金山,他岂有不挖的道理,遂消息虽然已经得知了好几天,他却一直稳着。
私下里,安暴或游说或金钱收买或赠送美人,总之,他将相关人士都拉上了自己的贼船。
虽然如此大规模的结党营私很容易遭人倒戈和告发,可他有后台啊,半个朝廷都是太尉说了算,他有什么好怕的。
安暴如是想,不安的心也稳了几分,只是大殿之中迟迟没有动静,他不由得看向辛仲桥,却见后者也是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安暴看向兵部侍郎,这人是最与自己亲近的,他还杵着做什么?
兵部侍郎许招也知道旁边有一缕埋怨的视线,可他却忍着,平日他没少被安暴吼骂和指使,本来他一向是很怕安暴的,可此时此刻,却是装作不知,愣在原地没有如先前约好的一般站出来附议。
事情到了这个节点,安暴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出了岔子,可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拿眼神看辛仲桥,却见后者给自己使眼色示意他先退下。
安暴虽然不乐意,可眼下没人支持他,他一个人唱不了独角戏,便暗道今日先暂且搁下,待下了朝,他必定好好去问问那些收了他好处的人。
可还不待安暴收下心思退下,就有人站出来道:“皇上,臣要参兵部尚书安暴。”
安暴心头咚的一声,他惊的无法收回脸上的表情,惊愕的看着说话的人,却是按察使陈泰,只见陈泰手里举着一本折子,一字一句道:
兵部尚书有四条罪,一、贿赂朝廷官员;二、收刮民脂民膏;三、与异教勾结;四、苛责下属官员。”
他这厢话才说完,那边安暴就忍不住怒道:“陈泰,你含血喷人。”
陈泰冷笑一声,看着他声声有力的问道:“敢问尚书,我上面四条哪条冤枉你了。其一,贿赂朝廷官员,此事想必除了本官,在朝的还有几十位大臣作证。”
他话才说完,就有人站出来,拱手附和道:“回皇上,微臣可以作证,尚书前几日着人送了白银五百两,要微臣在朝堂上附议他提出的招兵买马增加赋税一事。
大家都知道他兵部的手段有多残暴,微臣碍于他的威胁,虽然心中不苟同,可面上还是只得收了银子,只是微臣哪儿敢真收了那五百两银子,遂当即就送去了按察使。”
安暴怔愣的不知如何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怒笑道:“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合起火来陷害我,皇上-----他们这是陷害,请皇上明察。”
“臣可以作证。”
“微臣可以作证。”
“老臣可以作证。”
一时间,接二连三的大臣都从队列里站出来,并且附和说收了贿赂,有的是金钱,有的是珍宝,有的是美女,总之各说纷纭,朝堂上顿时热闹起来。
安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众人指着鼻子弹劾,他一一看过去,竟全是自己联系过的,这些人,竟然倒打一耙,他们竟然合起伙来把自己推入火坑。
他的声音已经淹没在众人的控诉声中,安暴呆滞的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才猛地看向辛仲桥,他跪着上前,抱住辛仲桥的腿哭道:“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啊,下官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
“放开你的手。”辛仲桥一脚踢开安暴,怒道:“老夫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老夫清贫了一辈子,贪官见过,可从未见过你这般大胆的。
你竟然威胁了朝中过半的大臣,安暴啊安暴,想当初还是老夫举荐你做了这兵部尚书一职,老夫识人无数,却没想到还是被你混骗了过去。”
他一转头,悲切的看着庄晏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识人不清,竟然将如此败类举荐入朝廷,这些年来,老夫虽一直整饬武官作风,却还是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老臣恳请皇上降罪。”
朝堂上已经渐渐安静下来,辛仲桥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庄晏看过去,中间已经站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人。
他脸上终于迸出骇人的怒火,“大胆安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