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顾铖一脸蒙圈。
“亏我还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浪费感情……”安然继续埋怨着,“合着把我当个傻子耍呢。”
顾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女生神奇的逻辑,居然会因为这么一句无心的话,便生那么大的火气。
“怎么了?没话说了?”安然见顾铖沉默着不说话,认为他是默认了,因而更加不是滋味,“被我说中了是吧?我就知道!妈妈的好儿子,老师的好班长,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个叛逆少女,而坏了一直维持的形象呢……不过因为他要被调走了,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冤枉啊……”顾铖失笑一声,仿佛又看到了刚刚开学那个,浑身带刺,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安然,一时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好笑。
“冤枉?哪里冤枉了?我说得不对吗?”安然噘着嘴,直直地瞪着顾铖。
“……”顾铖轻轻地摇了摇头,拉过安然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要我怎么跟你说呢~提前得知他要调走是真,可是课堂上为你出头也是真。他说你的那一会,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假使不知道那件事,我也会站起来替你说话。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现在倒是会说这样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安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相信了顾铖的话,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这么握着。
“对了丫头,”顾铖低头瞥见安然的双腿,微微皱了皱眉,“晚上的彩排,你能行吗?”
“可以啊,”安然笑了笑,“我们唱歌而已,又不像你们跳舞的蹦来蹦去。难道用膝盖唱歌哦?傻瓜……”
“话是这么说没错。”顾铖还是有些不放心,“昨晚我看你们的走位也挺多的,你跛着腿在舞台上能行么……”
“应该不会有事吧。”安然撇撇嘴,“彩排而已,到时候我跟叶梓商量一下,尽量不走动便是。好啦,你别担心我啦,还是多替自己担心担心吧,昨儿个看你们三个配合得一点都不默契~”
顾铖听了这话,想来也对,怕是自己有些多虑了,自己担心的问题,安然她们自然也会考虑到。倒是颜寒和闫磊他俩,才更叫人担忧。
“哦对了。”安然突然想起什么来,抽出手去,拿起纸笔“唰唰”写了几行字,接着抬头问顾铖,“放学了叶梓她们要去租表演服什么的,把你的身高、三围、袖长、裤长和背宽等等报给我,我好让她们替你租好。”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顾铖点点头,接着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应该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忘了?刚开学那会,我们不是已经量过一次?定校服来着,叶梓那里应该还有存根吧,拿着那个尺寸去租就是。”
“也对。”安然点点头,收起桌上的纸和笔,“那我就不管这事了,放学我们直接去电话亭吧。还是先解决了你的心病比较好。”
“唔。”顾铖应了一声,预备铃便响了起来。两人各自拿起习题本,开始埋头写着。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安然先是对叶梓招呼了一声,拜托她顺便替顾铖租套表演服——事实上算是多此一举了,叶梓走到哪,颜寒自然跟到哪。随后陪着顾铖慢吞吞地朝校门外走去。
好容易磨磨蹭蹭地到了电话亭,顾铖却又畏畏缩缩地打起了退堂鼓。他拉了拉安然的胳膊:“我看还是算了吧,即使我现在不给他打过去,改天他也会给我打的。再说,他现在也未必在家,有可能打不通……”
“你没打又怎么会知道。”安然见顾铖这副模样,有些心气不顺,在身后推了他一把。“能不能打通,你先打了再说!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很烦的!”
顾铖见安然执意如此,只好照做,捏着写着父亲老家号码的纸条——事实上,那串号码,顾铖已经牢记于心。
安然兴许明白顾铖有他的难言之隐,因而绕过商店里的公用电话,径直领着他来到马路边刚刚投入使用的公用电话亭。在那里,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
安然见顾铖走了进去,于是轻轻地将电话亭的玻璃门带上,守在外面等着他。
没过一会,顾铖便拉开门走了出来,牵起安然的手,就要离开:“走吧,我打过了,但是没人接,可能出去了吧。”
顾铖没说瞎话,他刚刚确实按下了那一串号码,话筒里响了几声,无人应答。想来父亲出门遛弯去了吧,自从他前几年申请了提前退休之后,每天的工作除了研究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便是看看书散散步。
父亲本就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因而和母亲离婚之后,他就立刻搬回了老家。简单地收拾了乡下的屋子,将家里的几盆贵重的花草运了回去——离婚之后父亲相当于净身出户,房子和车尽数留给了母亲和他,就连前些年旁人送他的古董书画和花瓶,也通通留下了——唯一要求带走的,即是那几盆在顾铖眼里分文不值的花草。
“怎么不多打几遍?”安然皱了皱眉,不禁抱怨了顾铖几句,“万一叔叔只是暂时离开了一小会,看到未接电话该多着急。你怎么没有耐心那么呢